去往临湖镇之前,公输孟启找出岳国山阳公秦振赠送的问天鬼斧,略加改造后威力大增。
附书信曰
今“山阳关”拓跋将军已调动至“齐门关”。
如公所言,共同逐鹿,平分东西。
或可以为也。
公输技艺恐只能于门中弄斧,尚待公雷霆之威开辟天地。
问天鬼斧与书信装入漆盒,命人即刻送往岳国交与山阳公秦振。
据报
山阳公收了漆盒,取出问天鬼斧脱手飞向庭中假山,重愈万斤的太岳山石应声劈开。
声若霹雳。
秦振当即令人回复公输孟启
三日内,岳凉两国联军必发“山阳关”。
珠珠商行两千余人皆是精明的生意人,接到公输孟启的命令后立即策马狂奔,极速南下。
与拓跋光展开竞速比赛。
在这场比赛中朱家“财富珠网”的暗桩开始发挥巨大作用。
珠珠商行撤了,他们可还保留着,沿途饮食补给,马匹更换,无一不准备妥当。
以致拓跋光于暮色中遥望“齐门关”城墙时,恰好望见一阵烟尘冲天而起,有如上千骑兵冲锋之势。
他快马加鞭,赶到城门却见守卒东一堆喝酒赌钱,西一伙闲聊嬉闹。
怒喝道
“值日官何在!”
一名百夫长从地上慢慢站起,右手拎着酒葫芦,左手揉揉朦胧醉眼,见拓跋光相貌威严又是纪军将领装束,挺了挺胸膛回话道
“末将刘,刘半福,今日,当,当值。你,是何人?”
“本将军乃新任元帅拓跋光!”
那刘半福听得“拓跋光”三个字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身子抖得笔直。
可惜晚矣,拓跋光的狼牙棒已高高举起,刘半福整条裤子都已尿湿,岂止半幅。
两旁的军士都已立撑撑站得笔直。
“刚才是哪位将军调动骑兵入城,如此阵仗?”
“回,回,元帅。不是骑兵。是珠珠商行的人南撤。”
刚才口吃打结是醉的,现在口吃打结是吓的。
“珠珠商行?”
“嗯,就是高公公驱逐的珠珠商行。”
哦。
拓跋光懂了。
既然高公公已下令驱逐,为何这些人还要急急如逃命似的狂奔。
“尔等速速禀报城中主事之人。本帅追去看看。”
说完,狼牙棒落下,刘半福原以为能捡回一条命来,如今却丢了整个脑袋。
拓跋光马快,追至南门外就瞧见前边队尾的烟尘。
胯下望云骓昂首长嘶,两千余珠珠商行人的坐骑同时颤抖。
拓跋光亦仰天长啸
“本帅拓跋光,各位莫要惊慌。”
天啊!
拓跋光追来了!
几乎马上就要马首衔马尾。
众人恨不能再生两条腿,马鞭猛抽绝不落后。
罗二蛋于三十里外也听闻望云骓的嘶鸣,大叫道
“嘿!望云骓!纪军果然有望云骓。”
“是纪军主帅拓跋光!”
罗二蛋从来都是先打听马,再打听人。老早便知道望云骓乃是拓跋光的坐骑。
“旭日弓”跃上树梢,举起“千里镜”搜寻张望,然而暮色越来越深五里之外便是暮霭朦胧望不清楚。
望云骓正欲发力,拓跋光却勒住缰绳。
“子午谷”的教训此生难忘,这匹马单枪杀入暮色之中绝非三军统帅的行为。
高声道
“今日便放尔等离去。有胆量再来‘齐门关’,拓跋光随时恭候!”
说完,调转马头往回走。
身后忽然传来阵阵风雷声。
咦这声响是何人所为,不是真风雷胜似风雷响。
确实莫要轻敌的好,赶紧回城。
罗二蛋为了一睹望云骓,挥舞雷神鞭挑衅,引发风雷声。
声响刚起,“长身剑”就喝止道
“元帅有令,若遇纪军当潜伏回避。你这是为何?”
罗二蛋猛然记起。
呀!坏呢。
幸好拓跋光并未追来,珠珠商行的一干人等也得以逃脱。只是最后几十里却摔伤了二三十人,都是让拓跋光给吓的。
珠珠商行的人被拓跋光吓得够呛。
“齐门关”的纪军也被吓得不轻。
拓跋光回城就直奔帅府,击鼓升帐点兵点将,整顿军务。
窥一斑而见豹,眼见城门口的值日官居然敢当值饮酒,那整个纪军的军纪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果然,不少将领到了帅府仍带着酒气,衣冠不整,甲胄不齐。
骁骑将军郭狩对拓跋光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趁着醉意大闹道
“切!你说你是拓跋光便是拓跋光,你说你是元帅就是元帅。”
“帅印何在?令符何在?”
“如此就想号令三军,呸!”
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将军发出哄笑。
拓跋光提起狼牙棒往下一立,棒底戳穿帅案入地半尺。他从怀中掏出圣旨高高举起。
“有圣旨在此!何人不信尽可来看。”
“拓跋光自打接旨后,即刻安顿好‘山阳关’防务,赶赴这‘齐门关’而来。故未曾进京复命领取帅印、令符。”
“本帅马不停蹄地赶来,为的就是尽快整顿收拢齐门溃散之兵。没想到尔等尚有三十余万战士,竟颓废至此。”
“遭受一次失败就酗酒无度,妄自堕落,可还记得季帅平日教训?胜不骄败不馁。”
“本帅也曾是‘光杆将军’一枚,被夺了一切军职。可本帅从未放弃,从未颓废,而今也坐上这三军帅位。”
“今日本帅虽有圣旨,然帅印、令符均不齐备。确属违规,本帅愿自领军法,杖责五十军棍!”
“来呀,行刑!”
杖责元帅!闻所未闻。
行刑手不敢上前。
拓跋光再令
“行刑!若行刑手不肯行刑或手下留情便是不尊军令。不尊军令者,斩!”
军令之下,行刑手不敢再有迟疑,撸起袖子操起棍子噼噼啪啪就开打。
这五十军棍打得拓跋光面不改色,一声不吭。
可众将士尽皆早已面如土色,喘气无声。
枉那郭狩也是身经百战的骁骑将军,只觉得脚肚子开始抽筋。
五十军棍打完,拓跋光战袍上已是斑斑血迹。
他指着郭狩道
“本帅拓跋光,三日内帅印、令符都会送到。到时再治你军中醉酒,军纪涣散之罪。”
郭狩扑通跪倒,哀求道
“元帅开恩!元帅恕罪!末将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元帅……”
“错!你并未冒犯本帅。”
“你质疑得对,本帅不会治你犯上之罪。”
“一码归一码,本帅定要惩治你军纪涣散,醉酒胡闹之罪。”
“休要再胡搅蛮缠,速速回营整治军务。”
拓跋光声色俱厉叱责完郭狩,又转向众将领。
“尔等亦回营各自检查,凡有违纪者自行对照军规处罚。”
“本帅可酌情减半。若日后被本帅查出来则处罚加倍。”
此话一出,八成将领都垂头丧气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啦。
拓跋光又问道
“铁浮屠装备到了多少,你们可曾演练?”
众将面面相觑,皆不做声。
拓跋光满脸漆黑。
“好,很好!从明日四更起,三日内不操练纯熟,无论将军士兵皆杖责二十!去吧!”
当晚,纪军各营哀嚎痛呼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