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完一车老少之后，皮皮还不罢休。她歪在云歌肩膀上，有气无力的接着掰扯：“宝二爷兴建地下城，是得了狼王‘恩准’的吧？当年建城，您没少出力帮他。”

步长卿重伤初愈，尚需修养。听见这话，他险些一口陈酿老血喷出来，跟云歌对了个眼神，没有说话。

皮皮心想，这件事情不说开了，将来必定是个麻烦。

她索性今个儿就掰扯齐全了：“紫色旷野原是狼人的地盘儿，让不让建城，不得狼王您说了算吗？”

“宝二爷都跟我说了，他当年落难，才跟鹤云飞组织一帮中产阶级去旷野上建城的。”

“那晚旷野之战，狼人什么实力我都看见了。何况当年的地下城，幼苗儿似的，哪经得住狼人两三爪子？那根本就不是一帮商人能建起来的！他们拉上战场，枪杆子都没几个扛得起。没有您的允许，他们连旷野都进不去，更别提建城那一档子事儿了。”

“就算是现在的地下城，你一声令下要攻城掠池，至少能打个七七八八。”

“关起门来，咱说一家话。不怕两位将军和珊莎上尉都帮着地下城，他们真要跟狼人决战，恐怕也胜算不大。地下城有上亿平民需要保护，兵力配备、武器装备都够不上档次；你手底下的狼人不一样，上战场个个都是精兵，不需要任何人的命令他们就能血战到底。真要跟狼人决战，且不说灭城这样的绝情话，他们肯定是不能再在旷野上立足的。”

“但是步先生您，并没想赶尽杀绝。狼人天性嗜杀，没有地下城他们就会内战，耗到一滴血不剩。狼人需要拿地下城当猎物，保存自身实力；地下城需要狼人掩护，转移与阿伦戴尔根深蒂固的仇视关系。地下城和狼人，就像太极里的黑白鱼，缺了谁都不是一个完整的圆，这也是阿伦戴尔认可的事实。”

“二爷那点尿性我还看不明白？单枪匹马带一帮中产阶级，就能把地下城给建起来？您给了他多少支持我不晓得，但是肯定不少。”

“地下城成立自卫队好几个月了，菲利普申请格斗机甲也申请了好几个月了，宝二爷为什么他不给，真的弄不到吗？比赛用的格斗机甲他能弄到，就是战斗级的格斗机甲他弄不到？”

“地下城的工程师，在十三星系排不上名次，技术还行吧。机甲买不进来，可以自己造的。退一万步讲，我来地下城快三个月了，他明知道

我能装机甲，为什么不让我画设计图给工程师们自己造？”

“他就是不愿同狼人正面交锋！”

“为什么？”

“因为地下城都是您资助他建的，没法儿跟您决战。他骨子里早认定了，地下城和狼人是一家。唯一遗憾的是，狼人跟地下城百年来冲突不断，他没敢当众公布您和地下城的关系。”

“所以，步先生您住哪儿其实关系不大，整个旷野都是您的。”

步长卿干干地笑一下，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也就认了——反正在座的也没外人，以前珊莎还算，现在珊莎都是自家人了。“是。你能分析得如此透彻，该不会是只想请我去地下城小住吧？”

皮皮憋一脸嘱托临终遗言似的痛苦神情，十分勉强地跟步长卿笑了笑：“我想问一问，阿伦戴尔是不是只有理想人才能进入，包括临舟城？”

云歌悄悄递了一个眼色给步长卿。步长卿余光瞥见了，没正面回答皮皮，抬手在皮皮额上探了一下，压低声嗓惊呼：“哎哟，这冰凉的，云歌你怎么照顾女朋友的。瞧她难受成这幅模样，你就没点儿知觉吗？”

“我右手确实没什么知觉。”云歌右手被蝎尾钢片扎过，到现在都是麻的。皮皮恰好枕在他右侧肩上，他感知不到也很正常，扭头用脑门抵皮皮额头上，果然是冰凉的。他一边翻医疗箱出来，一边将她搂进怀里，让她彻底窝成一个能放松的姿势。“分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