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我冷冷地说道，“我还没有死。”

如果他说得是真的，关于我的一切还没有结束，那么他把我拉到这个地方，是想让我死吗？

“你死与不死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吗？”他笑了几声，接着伸出手，在空中一点。原本安静地围绕在我脚边的海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突然间蹿起来三四米之高，犹如巨墙一般，将我扑倒在白色的海水中。

突然起来的袭击让我一下子失去了抵抗，我屏住呼吸在海水中恍若木鸡地呆愣了几秒，才猛然间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个铁环从我的口袋里漏了出来，跟随我划动的双手，漂浮在我的眼前。这不是当日在阿尔卑斯山时陈臻给我的吗？

我一把抓住铁环，刹那间，因为海水带来的窒息感瞬间消失。我咳嗽了几口，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坐在车厢里。

车厢内烟雾缭绕，呛鼻的烟味直冲脑门。

“咳咳。”我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你醒了？”tard坐在副驾驶座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红色的烟头正冒着一缕缕烟。

我“嗯”了一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刚刚一直在车里？”

“你想去哪？”他眼神犀利地看了我一眼。

那个亚洲警察一听，哈哈地笑了几声，调侃道“发生了什么？”

我没理会他们两个的话，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调整情绪。手腕上还戴着手铐，行动有些太方便，当我挪动坐姿的时候，突然发现手腕上有一条红色的疤痕。

红色疤痕周围都是淡淡的粉色，靠近中心的几毫米颜色稍微深一些，还有一点深红色的血痂。

难道是陈臻那一刀？

我打了一个抖索，前一秒我还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在做梦，而这个红色疤痕又说明了什么？

我的一切都不是梦，我真的去过死亡者墓地。

我惊慌地弯下腰，在身体上搜寻其他的痕迹。当我弯下腰的时候，一个铁环从袖口落了出来——正是陈臻之前在阿尔卑斯山中给我的。

我明明记得之前我把他放入贴身的口袋里，怎么会掉落出来？难道在梦中握住铁环之后从掌心往袖口滑落的？

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我怎么可能在无意识地情况下在两个看管者的眼皮底下消失呢？

但假设我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是在握住铁环的那一刻从死亡者墓地出来的，是否可以说明这个铁环就是出入死亡者墓地的地方。

“干什么？”坐在前面的tard突然紧张起来，他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手枪，对准我。

“我鞋带散了。”我抬起头，将铁环滑入袖口，张开双手无辜地说道。

tard低头看了一眼我系得完好的鞋带，没有说话。

他用眼神警告我不要乱动。过了一会，红色烟头都快要烫到嘴，他才转过身去处理烟头。

我安静地坐在后座，思考着刚刚发生一切的真实性。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有节奏地震动着。

“警察先生。”我无奈地看了tard一眼，他的嘴角有一点点烟灰还没有完擦去，看上去就跟偷吃完没有擦嘴的孩子。

“我的手机响了。”我抬起双手，用食指示意自己的袖口。

他犹豫了一会，示意亚洲警察停车。

“等我一下。”他对同事说道，接着打开车门，把我从车里拽出来。

tard拉着我的衣服，翻开里面的口袋，那里果然是我的手机。

他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问道“这是谁？”

我瞥了一眼电话号码，说道“不知道。我这电话没几个人知道，可能是推销吧。”

他将信将疑地打开免提，没有说话。

“陈臻。”对面是一个女人，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干。

“是我。”这一句，我就听出是谁了，正是从新。

tard看了我一眼用口型跟我说快点对话。

我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醒了？”

“对，我醒了。我给他们都打过电话，但都没人接听，他们是怎么了？”她焦急地问道，“在我昏迷期间是发生了什么？”

我尴尬地裂嘴笑了一下“你醒了就没事。他们也没啥，估计睡过头了，现在才醒。你再多试试几个？我昨晚还和他们见面了。”

“好。你现在在哪？”她问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我面前tard，他皱着眉头示意我先不要先告诉她。

“我在朋友那。”我呼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旁边的杂草，心里默念，希望他不要有疑问。

“是那个沈亦诚吗？”对面试探道。

“嗯，差不多吧。”我边说边打着哈哈。

“你先联系他们，看有没有问题。到时候在通知我。”我说道。

“e……”当我等着对面挂电话说，从新又犹豫地说了一句“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好像梦到你了。”

啊？我尴尬地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tard，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但这种当面被表白的情况不太好吧。

我尴尬地想挠挠头，却忘了手腕上还有手铐。

“我梦到你站在一片白色海洋中，然后被海浪拍死在海水里。”对面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紧张，但和站在电话这头的我来说却轻松多了。

“你还看到什么？”我故作轻松地问道。

“一个黑衣人？不对，但感觉他就是穿着一件黑色衣服，你在和他对话。”她说道，“哎，我怎么在这里胡思乱语，只不过是梦而已。你多注意身体，感觉这种梦不吉利。”

“好，你多休息休息。”我挂完电话，耸了耸肩膀回复道，“一个朋友，当时保释我出来的。”

果不其然，tard神情严肃地将手机收回自己的怀里，补充说道“你不准用手机。”

我敷衍地嗯了一句，再坐回车里。

从新在梦里看到的场景竟然和我在梦里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这种也太巧合了吧。

一切地一起都说明了一点刚刚经历地一切都不是梦。

那如果这真的不是梦，那那个黑衣人最后说的话，我该怎么理解。

这个世界都是假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车厢顶部，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固定不变的，那这样的一切都变得好可怕。

刚刚挂完电话的时候，丛新还说一句中文（只有我和她才能听懂）我知道你旁边有人，我会去找你的。

如果她能来找我，我就可以和她当面对清楚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难道处于假的人都是去了死亡者墓地？而对外的表现，却只是长睡不起？

“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亚洲警察对着旁边的tard说道。那位不是在摆动手机就在抽烟，而现在边抽烟边玩手机。

侧着大概一米多的距离，我看着他的手机屏幕上依旧显示之前的短信5点，圣母桥——陈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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