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乔一脸鄙夷的盯着杜迁，眼前这个俊美冷酷的男子，在她眼中也多了几分厌烦。

杜迁却不介意，耸了耸肩，冲金昭道“金昭，你先回万香楼吧。”

“是。”金昭又看了一眼顾小乔，这才姗姗下了车。

一路上，顾小乔都是瘪着嘴不太高兴的模样。

这两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样安逸的日子，也不过才过去几个月，然而白术的到来，却打乱了她安逸又平淡的生活。

“小姐，马儿都在这呢。”沫儿拉着顾小乔的那匹白马，道。

顾小乔看着这白马也赶了好几日的路，脏兮兮的不成样子，也不难想象自己现如今有多狼狈。

“杜公子可否先容小女子沐浴更衣？”顾小乔才不是矜持什么，主要是身上实在是太臭了，她自己都熏得慌。

坐在浴桶里，顾小乔用手撑在浴桶边，有些干枯发黄的头发就这样毛毛躁躁的被她扎成一个马尾，又盘了起来，想着陈翩明日便要离开靖南，她才终于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与他再无缘分，这样想着，眼泪竟也落了一颗。

顾小乔看着镜子中自己红着眼眶，喃喃道“或许是……水太热了。”

自欺欺人。

慵懒的松下了头发，将头发渐渐打湿，看着这一头干枯的头发，又不禁自言自语道“异想天开，你拼了命要逃，却在见他时方寸大乱，你又抱有幻想能被他囚禁在身边，却也不看看自己如今还配不配得上。”

时过境迁。

顾小乔恍然大悟，两个人再也走不回从前。

“从前也没什么好的。”沫儿听见了顾小乔的自言自语，道。

顾小乔惊呼一声，又想到是沫儿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从前……

从前确实没什么好的，只是从前，哪怕不在他心里，也在他身边……

“小姐，你就是贱皮骨子，受伤的时候呢，拼了命要逃出来，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如今又眼巴巴的贴上去，那个人是皇帝，小姐，皇帝永远都不会有错的。”

皇帝永远都不会错。

是啊，皇帝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犯下的错，“或许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心痒痒，执念越深，越发身在其中，看不清真相。”

沫儿摇了摇头，叼了一块桂花糕，问道“你水冷了不？冷了我再给你加点，我也去沐浴了，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赶了好几天路。”

“沫儿。”顾小乔真挚道。

沫儿一脸不可思议，没想到顾小乔竟然如此深情的喊自己。

“嗯？”

“谢谢你。”

顾小乔从未对沫儿说过什么贴心的话，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有时候也会怼她两句，可是顾小乔知道，沫儿是对她好的，非亲非故，却也愿意对自己好。

“你不用泪汪汪的看着我……我……我跟着你，双喜大人给我钱，一个月好几吊钱呢，你你你……你……我去沐浴了，臭死了。”

沫儿被这一句感动的有些想哭，却又不想在顾小乔面前落泪，是以磕磕巴巴的对完了话，逃似得离开了这里。

顾小乔微微一笑，看着自己胸口的两道伤疤，那是曾经为了救陈翩留下的，“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吧，可是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

又哪里是陈翩不肯放过她，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的，是那个从来没有得到过陈翩宠溺的她自己。

杜迁给她准备了一身淡绿色的墨绿海棠织锦绣花袍，银丝勾边，还有配套的翡翠海棠双步摇，玛瑙海棠手钏。

想来这便是沫儿告诉杜迁，自己喜欢海棠，才给自己准备了这样一套海棠样式的衣衫。

而再歪头，竟然还摆了一排十套，有织金蜀锦，对襟羽纱，缕金丝纽海棠花纹蜀绣，软银烟罗海棠裙等等，更有同样颜色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