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上官无雪高声唤道。

“好嘞。”，赵青衣灰溜溜的停住了远去的步子，倒着退了几步，转身跑向无雪“什么事？”

无雪邪魅的笑道，像是不怀好意，好不正经的挤眉弄眼着，夸张的摇着扇子，娇滴滴的言道“怎么了嘛，人家只对你这样嘛，谁叫你宠我呢。”

“上官无雪。”，赵青衣不觉一愣，收了笑意，将上官无雪打量了一番:“哟喂，你没事吧？”，她仔细地将他打量着“如此的你，我倒是第一次见，上官无雪，可以啊你，这样都行。”

“喜欢吗？”，无雪问道。

“喜欢吧。”，青衣哆嗦的言道“就就是，你不应该这样对我，你应该····”

“应该怎样？”，无雪可以靠近青衣，他却退了几步，伸手示意青衣止步，青衣驻足。

“你不用说了。”，无雪转身走近偏厅“我不想听。”

青衣不解，他怎知自己将要说什么，便不让说了。

“好吧。”，青衣转身离去，继续去打理除尘之事，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府中上下都沉浸在一片过年的气氛之中，好不和谐、自在快乐。

········

“今晚厨房一定要多备些热水，切记让城主府每一个人都有得用。”，青衣吩咐道“知道吗。”

“青衣姑娘，这是所为何用啊？”，有侍人问道。

“沐浴啊。”，青衣笑道。只听得有侍人道“不用，青衣姑娘。”

“哎欸，你们有所不知，这沐浴更衣，在小年这一天，可是有它的作用呢。在这一天，我们沐浴更衣，是可以扫去身上的霉运，不让它在跟着我们到下一年。而且来年，那好运一定会环绕着我们的。”

“是这样啊。”，侍人纷纷应和。

“去忙吧。”

“是。”

下午时分，青衣一早便来到厨房。此时离晚饭时间还有很久，厨房之中只有几个挑水砍柴的侍人在忙碌。

她很快的围上了围裙，驾轻就熟包起了饺子。

挑水砍柴的侍人也上前来帮忙。

临近黄昏，厨房的侍人们也都来了。

傍晚，一锅一锅的饺子，便好了。

有水煮的，有蒸的，有油炸的，好不丰盛。

“你们给府中众人都送一点，我去给城主送一些。”，青衣吩咐道。

“是。”

少时，青衣端着一式两份，一份清蒸，上官无雪喜欢，一份水煮，自个儿喜欢，径直来到芳华园。

她将上官无雪的那一份递交到了薄年手中。

薄年似是在隐藏什么，见青衣来，她迅速将手放在了身后，心神恍惚。

“年儿。”，青衣唤道。

“青衣姑娘，唤年儿何事，您这是？”

“你给上官公子送去吧。”

“是。”，薄年应道，她伸手端了另一份。

“这份吧。”，青衣道。

“城主更喜欢的是煮的水饺。”，薄年接过，笑道，转身离去。

青衣无措，摸着头“我没记错呀，上官无雪是更喜欢蒸饺啊。”

然而，有些事，她也不知道。

薄年端着水饺，如愿以偿的有了合适的理由靠近上官无雪。她从身后拿出她精心绣的香囊，看了又看，想要送给他。想着平日里，这也是难得的与上官无雪独处的机会。

“城主。”，薄年小心翼翼地走近上官无雪，端着水饺，亦步亦趋的躬身行礼。她将水饺放在上官无雪案牍前，微笑道、眼中全是爱意“城主，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无雪抬头目不斜视、和蔼可亲的轻轻回道“放下吧。”，说完、便又继续看他的书“我一会儿再吃，你先下去吧。”

他的温柔将薄年彻底温暖了，此刻、看着你吃，送给你香囊，便是年儿最开心的事。

年儿微微笑道“城主，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她将筷子递给上官无雪“公子，请。”

无雪笑，回眸看了一眼薄年，他放下书简，接过她手中的筷子“好。”，他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个温柔体贴的薄年。他低下眸子去夹水饺，那一刻、他的手就像是定格了一般扬在空中。

因为，他看着那些水饺，第一眼就知道，这是青衣做的。这些水饺平平无奇没有花样，单看外表、就只是面皮简单的贴合在一起，没有任何花边，正是因为没有花样，所以才一眼认出。

他伸手将碗端起，凑近嘴边，欣喜的夹住一个送往口中“好吃。”，她调的味道，永远都是那么好吃、与众不同。但也在吃进嘴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碗，她应该是为自己准备的。

在她的印象里，无雪是喜欢吃蒸的，而在他的心里，青衣吃水饺，一定是清汤白水。

“你先下去吧。”，无雪吩咐道“赵青衣呢，她怎么叫你来？”

“公子。”，薄年手足无措“青衣姑娘她···”，她紧紧地攥着那个香囊，伸出的手又悄悄地收了回去，脸上露出微不足察的一丝恨意“她也在吃饺子，她说···”

“对对对，凉了就不好吃了。”，无雪笑道，他很快的吃完了饺子，将白汤也一扫而尽。

薄年将那香囊放回衣间，她犹豫了、变得彷徨，她既盼着他能收下，却又在害怕，他会拒绝自己，周而复始，那香囊始终没有送出去，看他吃的那么开心，她的心中不知是一种喜还是一种悲。

她接过碗筷“年儿告退。”，便失落的离开了，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她回头望了他一眼，想要关心他，为他披上一件披风，想要对他嘘寒问暖，然而、他所有的欢喜却都是给别人的，年儿的问候，却是多一个字，此时也是不想说出口。

她久久的站在门外，情思不解。

她不知站了多久，天已黑尽，朦朦胧胧晚风突起，她细心地为他掩上了门窗。

“年儿。”，有侍人唤道，当年儿一转身，或许是用情太深的原因，她没有注意到几个侍人的靠近，到把她吓个不轻。

“怎么呢，年儿？”，青衣也走了过来“正好你在。”

“没事姑娘。”，年儿行礼躬身应道“姑娘，您这是？”

“那就有劳你伺候上官城主沐浴更衣了。”

青衣立即命人将热水提进了上官无雪的房间，自己却要转身离去，她笑道，轻轻拍着薄年的肩膀“快去吧，加油。”

“是，姑娘。”，薄年爽快的应道，一点也没有十四五岁少女的娇羞，与那日也是截然两人，相较于那日，提到上官无雪她都会害羞，今日却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薄年目送青衣离去，嘴角露出微微笑意，但这笑意也只有那么一瞬，微不足道。

她整理了发髻和衣裳，鼓足勇气，再一次来到了上官无雪身边。

只是，上官无雪在一旁看书看得起兴，并不在乎。

“公子，年儿伺候你沐浴更衣。”

“不用。”，上官无雪轻轻的言道“下去吧。”

薄年知道，上官无雪说不用，那便是不用“城主，青衣姑娘说过，十二月二十三，沐浴更衣是习俗，就让奴婢侍候您吧。”

“那好吧。”，一听是赵青衣的吩咐，他便也放下了书简“你先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就让奴婢···”，薄年欲言又止，只得听命退出。只听得上官无雪吩咐道“你去把赵青衣叫过来。”

年儿无奈的应声道“是。”，原来，他此时想到的还是她。

年儿冷笑道，找人向赵青衣传了话，自己却躲在角落里。

赵青衣按照来人传话，即刻便去找了上官无雪。

推开门，是烟火中的红尘。

“上官无雪。”，青衣唤道。

“青衣。”，无雪应声道。

青衣顺着声音寻到了上官无雪。

只见里面朦朦胧胧，隐隐约约，隔着纱幔，青衣笑。

“无妨，进来吧。”

青衣慢慢靠近，缓缓地掀开纱幔。

只见···

上官无雪白皙的双臂很放松的搭在浴桶边缘，眼中含情，脸上带笑。

青衣愣在那里，直勾勾的将他看着，嘴角微微轻起、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