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毛骨悚然(两章合一)(1 / 1)

钟须友从外面回来之时,正好听见了三个小孩说的话。

他现在正愁没有地方找枪支,林轩表哥留过洋,说不定知道这方面的事。

就算他不知道,但他的那些同学,他的关系网,都是钟须友需要的。

林轩和张柏彦一看见钟须友走进来,顿时都往一旁缩开。

他们有点害怕钟须友,主要是钟须友那双瞎眼看起来骇人。

“你们等等!”钟须友一开口,吓了两小孩一跳。

钟须友扬扬手上的糖果、蜜饯,笑着道

“吃点东西再走!”

张柏彦是个见了吃的就移不动腿的,但他又有点害怕钟须友,所以非要拉着林轩陪他。

几人在院子当中坐下,花生米、猪头肉、糖果蜜饯、凉拌黄瓜、酱牛肉以及几碟清脆小炒。

这个生活条件,在钟须友眼里只能算一般,毕竟他是从后世来的。

但落在钟自在和张柏彦眼中,伙食条件已经相当好了。

几个小孩撩开腮帮子、甩开后槽牙,咔嚓咔嚓,吃了个沟满壕平。

钟须友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用的是专门喝葡萄酒的被子,迎着黄昏的光芒,透出琥珀色。

“林家小子,你说你表哥是留学回来的?”钟须友喝了一口葡萄酒,然后道。

林轩嘴巴里鼓鼓的,他虽然家庭环境优越,从来不缺吃喝,今儿的饭菜在他眼里也谈不上多好。

但也不知道为何,他看见钟自在和张柏彦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却感觉很有食欲,此刻也是越吃越香。

听见钟须友的话,费劲将嘴巴里的饭菜咽下,才道

“是!”

“你能帮我把你表哥约出来吗?”

“这……”林轩觉得为难,他倒是可以约出来,但是不知道钟须友想干什么。

万一给表哥惹什么麻烦,这以后不得被骂死。

“你放心!我只是想请你表哥喝杯咖啡。”

“喝什么飞?好喝吗?”张柏彦嘴巴里满是食物,含糊不清的道。

“咖啡是一种饮料,你个土包子!”林轩立刻毫不留情的嘲讽,随即又向钟自在道,“没想到钟叔也知道咖啡!”

钟自在不说话,其实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咖啡这个名词,咖啡是什么味道呢?好喝吗?

钟须友催促道“怎么样?你把你表哥约出来,我给你……”

想了想,钟须友从兜里掏出两张黄纸,将黄纸撕成一个纸人,取出三支香,朝着黄纸拜了一拜。

然后双手掐诀,口中念咒,最后手指一点纸人,喝一声“起!”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这纸人竟然好似忽然间被钟须友赋予了生命一般,竟然摇摇晃晃的飘了起来。

虽然摇摇晃晃,虽然只是飞了几十秒的时间,连一分钟都每到。

但是却依然将几个小朋友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这……它活了!你看到没有钟自在!这纸人竟然活了!!!”张柏彦抓住钟自在,整张脸激动得红通通的。

“我看到了!你能不能稳重点!!!”钟自在也感觉无比震惊,但是依然认为旁边的张柏彦过于浮夸。

林轩一双滴溜大眼睛,此刻死死瞪着那纸人,嘴巴直接合不拢。

他忽然间发现,钟家叔侄俩,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钟自在做饭是一绝,而这个看起来有点吓人的钟须友,也十分了不起。

“钟叔,您是怎么做到的?”林轩急切的问道,他想学。

钟须友的脸色比刚才的白了一分。

其实刚才这一招,正是撒豆成兵这一法术。

撒豆成兵是茅山术中最常见的一种,也是最实用的一种。

关于撒豆成兵有一句歌诀“折纸鹤传音,撒黄豆成兵。扎草人为仆,剪纸人附灵。”

这歌诀便说出了撒豆成兵四个的四个境界。

四个境界由低到高依次是剪纸附灵、折鹤传音、扎草为仆和撒豆成兵。

而钟须友今天施展的,便是四个境界最初级的剪纸附灵。

钟须友见勾起了林轩的兴趣,便道

“你只要将你表哥约出来,到时候我教你。”

“好!”林轩一口答应。

……

徐真人和钱真人本领很高,要是和他们真刀真枪干,钟须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李星必定不是他们对手。

至于钟须友自己,他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向来都不是一个战斗型人才,他天生就适合干摇羽扇的活。

所以为了对付钱真人和徐真人,买来枪支是最好的办法。

街角的一家西餐厅,这是新开的。

西餐厅里的食物,不适合国人的口味,所谓的咖啡,国人更是欣赏不来。

但奇怪的是,这家西餐厅的生意很好。

很多有钱人,来到这里,会忽然间变得十分优雅,一个个彬彬有礼。

钟须友把林轩表哥约到了这里。

“林先生,牛排要几分熟?”

“三分!”

钟须友朝服务员吩咐了。

林轩表哥也在暗中观察钟须友,他真的对钟须友好奇。

冒犯一点,他觉得钟须友的形象和这家西餐厅有冲突。

“不知道钟先生将我约到这里来,所谓何事?”

“我听说林先生最近资金周转不便,我这里恰好有一单生意,想给林先生做,就是不知道林先生感不感兴趣!”

“什么样的生意?”林轩表哥现在是最想赚钱的,自从和家里关系闹僵之后,家中便断绝了他的经济来源。

他虽然在国外上学,但实际读的并不是什么好学校,而是一些野鸡大学。

文凭其实也是花钱买的,在国外这几年,一直在混日子。

当然,就算上的是野鸡大学,文凭也是买的,但问题国内人不知道啊!

所以他要是想找一份糊口的工作不难,但是想找一份工资待遇合他心意,又不会让他感到无趣的工作,那就难如登天了。

想要他的工作,他不愿意干。

他愿意干的,人家又不要他。

和家里又闹僵了,眼看着身上的银两渐渐用得差不多,林轩表哥现在都快抑郁了。

所以听见钟须友的话,他很高兴,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工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下来。

“我想要买一批枪,我知道你出国留过学,应该有不少洋人朋友。

你可以问问他们,我会给予你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一的价格。

多出来的部分,就当成是我给你的报酬。”

“这……”

“怎么了?”

“这是贩卖军火,可是重罪。”

“我知道是重罪,所以我才给你百分之一的报酬,也就是说你给我购买价值一万银元的枪支弹药,我便给予你一百银元的报酬。”

现在虽然很多地方还在用银两交易,但实际上随着外国银元的涌入,银两正在渐渐退出历史舞台。

朝廷大臣在几个月前,开始在国内铸造银元,各地方效仿。

仅仅只是几个月,银元便大幅度流通,现在成为了主流的货币。

“一万银元的枪支,也就只给我一百银元,这不值得冒险啊。”

钟须友差点一口红酒喷在他脸上,这家伙是读书读傻了吗?

钟须友沉默半晌,继续解释道

“我给的价格,是高于市场价的。

比如说市面上一把左轮手枪或者针刺击发枪,需要卖一百银元,这只是打个比方,也许价格更高。

而我给你一百零一银元,难道你认为你只是赚了一银元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要知道这枪械的成本价也许都不到三十银元,而你找你的洋人朋友,难道还要按市场价买吗?”

“你要多少?”

“有多少你可以给我拿多少,如果能够拿到像马克沁这样的好东西,那我给你多百分之一的报酬。”

“马克沁?”

“你不知道?”钟须友估摸着,虽然一战还没有开始,但马克沁好几年前就已经研制出来了。

“不好意思!我对枪械其实不太熟。

您放心!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钟须友举起酒杯“合作愉快!”

“我现在身上没钱,你需要预先支付我一笔活动经费。”

“没问题!三天之后还在这里,我会先给你一千银元。”

离开西餐厅后,钟须友却犯愁了。

虽然在西餐厅里,他好像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现在浑身上下,也只有区区几个银元了。

李月盈已经生下孩子,顺利获得了马家遗产,足足十三万银元。

但他如何向李星夫妇开口要这笔钱,却是个棘手的问题。

是!

现在李星对钟须友敬若天人,钟须友说的话,他貌似都相信。

但钟须友可没有忘记李星恶狼的本性,他始终觉得,这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本来以前钟须友帮李星,就是存着和他分钱的打算。

但忽然有一天,李星找到钟须友,他对钟须友说,准备杀掉李月盈。

钟须友问他为什么有这种想法,李星说,这样一来,便少了个分钱的人。

这句话当时就把钟须友吓得背心布满冷汗。

好家伙,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结发妻子,他都有这种想法。

像钟须友这样的神棍,万一哪天露出什么破绽,不得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月黑风高,街头忽然闪出个人影,钟须友顿住了脚步。

但那个人影却径直朝他走来。

一身西式礼服,戴着一顶毡帽,走近一看,却是李星。

那双阴狠的双眼,在夜色中发出绿光,让看到的人不由得就心寒。

“先生!”李星走近,脸上挤出笑来,“您可算来了,我等您多时了。”

“什么事?”钟须友总感觉李星今天有什么不一样,但他也没搞清什么地方不一样。

“先生!您想必已经找到枪支的门路了吧?”

李星靠近,他身上散发一股别样的味道。

是什么味道呢?

钟须友苦苦思索,忽地脑中灵光一闪,血腥味!

他不动声色的拉开了和李星的距离,脸上云淡风轻,但心中却发寒。

他难道杀人了?杀的是谁?

钟须友没有回答李星的话,李星却主动道

“先生,我先给您一万银元。”

只见李星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山西票号的凭条,金额为一万银元。

钟须友没有接,而是忽然问道

“你不会把李月盈杀了吧?”

李星脸上没有丝毫吃惊,而是道

“我就知道瞒不过先生。”

钟须友忍不住就是一个激灵,一股寒意笼罩全身。

李星自顾道“这个贱人暗中联络她舅舅,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她舅舅?就是那个苗疆巫师?”

“对!就是他!我暗中打听,原来黄虾就在隔壁镇子,这个贱人打算将他舅舅招来,然后将所有钱财都霸占。”

钟须友发现,李星说起黄虾之时,浑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看得出来他很害怕这个苗疆巫师。

“你好像很害怕黄虾!为什么还敢杀李月盈?”

李星脸色有些慌乱,但却连忙道

“我不怕他!”

嘴里面说的是不怕,但实际上看李星的表现就知道,这家伙不仅仅怕,而且是怕到骨子里了。

钟须友没有说话,他越发奇怪,看这样子,李星是很害怕黄虾的。

但既然害怕黄虾,为什么还敢杀人家的外甥女?

钟须友一沉默,李星立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倒是将钟须友给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李星瞬间鼻涕眼泪一下流,带着哭腔道

“先生!小人知道给先生惹麻烦了。

小人也不想杀那个贱人!

只是她竟然敢给黄虾发消息,让黄虾来夺先生的财产,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钟须友直接就是满脑袋问号“什么夺我的钱财?我哪里来的财产?”

钟须友要是有财产,刚才也就不会那般烦恼了。

“小人的不就是先生的吗?”

钟须友听了一会儿,总算是弄清李星的意思了。

李月盈发消息给她舅舅,准备将马家的遗产全部占为己有。

李星急了,一旦李月盈舅舅黄虾来了,那么他就分不到财产。

所以他索性彻底杀掉李月盈,但又害怕黄虾报复,于是便找到钟须友,想请钟须友帮忙他对付黄虾。

不弄清楚还好一点,弄清楚之后,钟须友就是满脑子的浆糊了。

看看李星,被黄虾吓得变成什么样了?

甚至都没有和人家交手,就已经吓成这样,可以想象那个黄虾究竟有多恐怖。

钟须友连李星都不如,他拿什么去对付那个黄虾?

最让钟须友无语的是,你说你这么怕人家,为什么还要惹人家呢?

其实李星的想法如果说出来,只怕钟须友更加无语。

李星之所以胆敢作死,胆敢挑衅黄虾的底气,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和钟须友关系不一般。

在李星看来,黄虾虽然令他害怕,但却远远不如钟须友。

“先生虽然看起来和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这一切都是假象。

先生的本领难以揣测,绝不是一个黄虾能够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