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枫长的很秀气,很容易被人认为是白面书生。
“乌崽,你这身行头见那个冯三小姐,脱单分分钟的事情啊。”田曼很满意她自己的眼光。不知觉露出了社会人的表情。
那位擦肩而过的冯三小姐,想必就是跟骆山冲有婚约的那位。
她忘不了骆山冲信誓旦旦跟她说要报效国家的样子,所以媳妇什么的,那有实现理想重要。
娶冯三小姐这种艰巨的任务,乌枫很适合啊。
这小腰,这香喷喷的气味,这脸,怎么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重要的是,被冯家兄弟揍,乌枫不会很容易挂掉。
要是早点给乌枫准备烟云纹枫叶暖光锦袍,或许不会错过那个好机会田曼觉得惋惜只在一瞬间,转眼就不想那些没用的了。
向前看,总有更好的。
“乌枫,你在我这当差就要听我的话,懂得起?”
田曼一身素色道袍,边吃店里准备的小菜边问话。
她对面坐的就是一脸不习惯的乌枫,乌枫平时暗淡随意的着装一时适应不了这种华丽的颜色。
抬眼看了田曼一眼,乌枫道,
“刺客少有人知道正面目,你带着我做侍卫也不是不可以。丑话说在前头,这只是交易,你治好我之后,一切缘分都要断掉。”
“这么认真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田曼鲜少听到这样直白的话,有些意外。放下筷子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再看乌枫神色基本没有变化。
只是交易么,那可要把效果发挥到最大才可。
放心好了,在用你把我那心比天高的师弟解脱出来前,治疗什么的,呵呵。
举杯庆祝合作达成,“相处愉快,侍卫弟弟。”
乌枫看到她那个样子默默咽下一口气。这个女人越看越像是要把他打扮好了卖个好价钱,牵扯时间长了怕是会生出变数。
可是如何才能让她把帮他排在第一,且一心一意的救治?被珍视的人才会被她那么对待吧,而且只是身上味道不致命,谁知道她会拖多久。
一个月、一年,还是更久?!这个女人简直太坏了!
“你给我的那瓶药已经快用完了,可是一点气味的都没有消减下去,你怎么解释?”
“这才第一个疗程你急什么。”
香炉里的香燃烧殆尽,手下人以准备好马车,乌枫不情愿的上了马车。
田曼对此很无语,穿好衣服不让人看见,白瞎了这贵重的料子。
“哥,你带这小子去玩玩,我跟二哥去见阿木大叔就可以了。”下了车,田曼招呼一声就走了。
邓平安无语的撇看乌枫,两人都没进的府邸。
传闻阿木大叔是赤龙国人,地位还不低。赤龙国亡国之后百姓地位跟牲口一般,他带着一家老小隐姓埋名,经历过什么苦楚没人知道。
邓家兄弟也只有邓豪与邓平安两兄弟幼时见过此人。
进府邸沿途很多人,比起当初初去武都府场面要小一些,但来找阿木大叔的基本是要沟通关系的,表面的低调一点掩饰不足礼物的用心。
田曼一双眼睛看过太多名贵的东西,稍微一眼便知金许几何。
送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的人太多了,这些放外边牺牲人一辈子换不来的东西,在这跟路边一跟草般普通。
“道长,老爷在堂上宴客,请到茶室休息片刻吧。”丫鬟看田曼一眼便低下头去道。
手下人传回的消息,这回来见阿木大叔的人好几拨,避其锋芒万一把人往他们那边推,也太亏了。
眼看隆冬降至,田曼打死都不愿意再回去左巍身边了,那算个什么情况啊?!
所以,无论如何要拉扯出一个兵团出来,这一点只要满足有能人帮,方向正确两点,完全是合法的。
过了一穷二白的时候,田曼迫切需要属于她的地盘!
去他的女子柔弱要保护,这里独立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伙势力的相对独立,所以手下有兵才站得住脚,说话才有人听。
只短暂考虑后,田曼做出了与她平常不符的决定破坏阿木大叔的待客规矩。
跟阿木大叔有交情的那是邓公,现在邓公那副熊样,当个敲门砖还可,能不能成事还得看她自己的拳头硬不硬。
小市民心性必须全部颠覆,虽然看不清楚前路如何,此时开始逆流而上,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田曼能想到最好鼓励突破的话,放弃什么定义吧,只要能成事,功过后人定。
“去通报司空大人,广源商会会长,拜见。”
丫鬟明显一惊,眼里闪过疑惑,一声‘稍等’便踩着碎步极快的消失在庭院拐角处。
收到的信息有条,来找司空浑的人有赵家的人,当初的危机承诺给的报酬可还没兑现呢。
其中弯弯绕绕的她不想探究,上任青州牧留下的本就是一潭浑水,她没空帮这澄清。
不多时田曼便被请了进去。
司空浑是个身材圆滚滚看不到脖子、满脸横肉的胖子,待人接物上显出一派儒者风气。
堂下坐着的客人,田曼以道礼微微欠身后扫了眼上座宾客。
司空浑便开始跟她介绍人,仅仅只介绍了他近处的两三个,这个表示了田曼的身份与这些人持平。
邓宝眼里有些担心,他在的座位不前不后卡在中间,万一田曼报的身份被识破,他也没法帮忙。
不过,要是有人敢欺负田曼,他也只好跟这些人撕破脸皮,大不了再也不来这里。
“诸位大人,这位是赤麟道人,知阳道长的关门弟子。”
这个头衔经由司空浑之口说出威力大了许多,人皆想以礼相拜。田曼不悦。
赤麟这个号,寄托的知阳道长对左巍的守护大于她,以此说不就是说她是替左巍来走关系的么。
“师尊收我为弟子但传授时日尚少,空灵之号名不副实难以担当。今次到此,以广源商会会长身份到此见司空都协事,晚生这厢有礼了。”
益州官场上功成身退后还能发光发热仅此一人,其它同资历的下场都非常凄惨。
田曼说明她要见的人之后,在坐的均以明白她此行为何,纷纷向邓宝递去探究的眼神。
邓家人要出邺城开拓世面的话,邓公不知所踪,长子生死不明,田曼这么做只能是为了邓宝。
但邓宝的身份可是青州骑兵曲长,看起来也不是有野心的人,理由不充分啊。
这邓家两兄妹到底是那边的人?
司空浑也看不明白,见身边广源商会副会长以然生气,手一挥招呼上菜。
“广源商会会长,道长可姓赵?”副会长细细长长一个人显出了几分尖酸。
“这位想必就是赵副会长了,没想到能在此巧遇,幸会。”
田曼风轻云淡抱拳,对方看起来比她大。谢一心的危机解除后赵大人对支持她当会长一事情跟忘记一般,想必消息都没递出。
危机时说的莫要推辞,不收还跟你急,过后就不认账了,挺会玩啊。
赵副会长表面客套实则讥讽说了几句水平很高的话,堂中人皆以田曼所用身份不耻,当着别人家面端别人家吃饭的锅,没有田曼这么做人的。
要不是看在她身上道袍的份上,都帮着骂几句也可。
田曼吃了两口菜,发现这顿骂有点浅,不似在青州那般激烈。
益州背后就是京城,这里的人比边塞青州说话好听多了。田曼有点感动,都不忍心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此行按着路远近来拜访,广源商会本部还要过两个县才到所以没有先去,既然此番遇见,赵副会长也不要急着走,咋们约个时间把会长交接的事情交接一下。”
赵家的皮草生意她点都没打算放过,赵大人亲自说的他家没人能承业送给她的,田曼再勉为其难也要收下。
闻言知态,赵副会长气的要喷血,这个天杀的夺人饭碗还这么理直气壮,要不是在别人地方他定抛了所有教养过去掐死她。
欺人太甚,老祖怎会做出这般抉择!伤心还伤钱。
这顿饭吃的不欢而散。
席间只余下了田曼和司空浑。邓宝说怕赵家记恨,先回去请一些人看家护院。
“方才的事情我还以为都协事不会同意交谈一番,看来是我狭隘了。”田曼面上并无愧疚。
“你的目的邓宝以跟我说过,老夫不知你为何人。。卖命。”
司空浑目光灼灼的看着田曼,这般样子让田曼想起了她那非酋抽出的坑货爹,邓公。
她不就是没有按照他说的遮遮掩掩的出嫁么,何必算了,那些曾经不想也罢。
“明人不说暗话,司空老前辈原籍赤龙国,我为此而来。”
听到赤龙国三个字,司空浑瞳孔一震。
自西戎国起兵侵犯云瑶边界时,来拜会他的属打着光复赤龙国的人最多,来着要么手下兵精粮足,要么血脉纯正,再不济也有豪族商会背后支持。
没有一个像田曼这般不清不楚,穿着一身道袍而来的。
他很怀疑田曼是吃饱了撑的拿他开涮。
“都协事怀疑我的实力么?”
司空浑一笑打住话头,“青州田大夫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出了青州如不是这身道袍,你也是龙游浅滩。
能让你冒这等风险在益州张罗的人,想必不是青州牧,而是你兄长邓豪。”
说罢,司空浑眼里显出一抹长辈的关怀,包含着深情的追忆,说了些跟邓公的往事,把邓豪一顿猛夸。
田曼听的一愣一愣的,从司空浑嘴里说出的话,跟如今这个邓豪没一个地方对的上。那个死去的哥哥这般优秀,田曼跟损失了一箱金元宝一样难受。
这便牵扯到了龙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青石会不同寻常的的三堂堂主迭代问题。
背后有个秘密,田曼很苦恼。跟这些事情牵扯在一块,一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田曼很想给邓宝打个电话要求招死士保护,但是这里没有电话这个东西。
压力山大,但至少证明她把邓家两兄弟绑上船的决策,正确。
“现在我那哥有点不太一样,往后有机会见到勿怪。”田曼笑道。
司空浑眼中流光一转,“吉人自有天相,侄儿此番劫难不夭他日必将飞黄腾达。”
田曼讪讪的点点头。
“此番我来行此事还请都协事鼎力相助。”田曼知道司空浑在其中万金油的作用,不敢怠慢。
司空浑摆摆手,“你还是叫我阿木大叔吧。你爹他就那么回事,当初他可是打死都不愿意成家的,后来也有了你们这帮孩子”
半话家常半聊事,田曼眯缝着眼睛跟司空浑告别。司空浑觉得田曼还不够能经得住事情,烟火气太少,约了时间另找人带她去伏龙看看。
田曼点点头答应了。
她知道谋大者急不来,司空浑要打磨她也是慎重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