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死之间有口棺材(1 / 1)

元元纪年500年,

极目尽处,是望不到边的星空。

星空下,世界在坍塌,

空间开始扭曲,碎片掉落在脚下。

大地开始割裂,裂痕越见纵深,如饕餮一怒,吞天纳海。

草石开始粉碎,刀光剑意也变得飘渺。

无数身影被拉长,然后扭成麻花样,脸上的坚毅压过苦痛。

然而,

生死之间,任何人都会对所奉的信念有所动摇。

“督帅,值得吗?”

被称督帅的男子剑眉杏目,凛凛生出一股迫人威严。

“值得,许某所立之处便是天地,生平行事只问心。

何况,妻儿已经被送走,你们心有不甘,我能理解,不愿意留下的人且自离开。”

“愿誓死追随督帅!”

呼声浪潮退后,所有将士心中被揪了一样,这里是生死之间啊。

这里不属天,不属地,无有阴阳。

即便没有天地,

那个男人依旧顶天立地,五百年来从未变过。

就像一束光!

光起生死之间,会在那个世界绽放吗?

元元界,大渊国西陲。

极夜中诞生极昼,刹那的光华是五百年的飘零,夜被惊醒。

有站立各族高处的人或许知道内幕,其中一两个或许会长叹息一声。

一代雄杰落幕,为表示尊重,所有强者的目光一触即离。

大渊国非国,有人说祂是极乐净土,有人说祂是人间天堂,有人说祂是诸国的吸血鬼,畸形儿。

元元界有国数百,人口千亿,大渊国五城五亿的人口实在是微不足道。

但是,五亿人口的大渊国,五城每一城拿出来都是各大国的国都式超级城市。

中都不仅仅是大渊国的中央,也是元元界的中央。

东南西北四都接连大衍、明昭等数十强国,经济军事文化科技皆是各国翘楚。

“六百年前,魔界入侵元元界,百年战争打的各国几乎都成了瘫子,圣人应时而出,带着七十二圣子游说诸国,建立国中之国大渊国,圣人又找到督帅合力开辟生死之间,督帅,您看看啊,盛世五百年后还能持续多久,值得吗?”

青年男子如魔怔一般念念有词,单手抱娃,另一只手拼命挖着焦土。

似乎要把地壳挖个通透,

泪将血将泥稀释。

手臂上的男娃眨巴两下眼睛,良久也没搞明白情况。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许西陵重生了,重生到一个三岁娃娃身上。

这太特么赚了。

然后元元界是哪里?不是地球?

许西陵很想张口问一问,但是张嘴就是咿咿呀,他手滑脚踹也吸引不了青年的注意力。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青年单手前伸,血糊糊的手掌上蓦然出现一口棺材。

青年轻轻一抖手,棺材又凭空消失,许西陵再也不淡定了。

哇哇哇哭出声来,这是鬼怪志异吧?袖里乾坤?储物袋?空间戒指?

他绝不是吓哭的,他是太激动了!

终于重生对了一次,能修仙就对了。

“许西陵,你很可怜,不要怪督帅和主母。”青年温柔轻抚婴儿肥的小脸蛋。

“不,我不可怜,我也不怪他们,我都不认识他们,好巧不巧,他也叫许西陵。”

“虽然有点傻,有点不像督帅的种,三岁还不会讲话。”

“我不是不会讲话,只是不会讲完整的话,所以我不会轻易开口的,

别想让我叫爸爸,哼……”

许西陵有些气恼,吸一口气将小脸蛋吹得鼓囊囊。

小胖墩许西陵确实能逗人,青年脸上浮现出笑容,明明是一张帅气到没边的脸,笑的也很阳光,却在今夜多了一缕忧伤和迷茫。

青年将许西陵往胸口抱紧一些:“督帅让我带你去中都,主母央求我带你远离城市隐居起来,我也不知道听谁的,那就在附近找个小城镇吧。”

青年单手轻翻,手上多了一柄半米来长的利剑,那利剑无柄,两头皆是利锋让人难辨头尾。

利剑自带光芒凝成实质,让小胖墩不由得轻微哆嗦。

青年将小胖墩贴紧一些,利剑造成的芒刺之感顿消,前者纵身轻跃稳稳站在剑上。

剑随意动,下一刻已经在九天之上。

“好帅啊!”

许西陵小胖脸上瞪着铜铃眼,犯了花痴。

青年回望焦土方向一眼,好似感觉到怀中娃娃的心意:

“我叫槐七,以后你叫我七叔就成,我是你父亲的副官,想学飞剑?我可以教你。”

许西陵顶着胖乎乎的脑袋在槐七胸口蹭了蹭,后者哈哈大笑,御剑快了三分。

'兀那汉子恐怕又有误会,这飞剑能赶上高铁的速度了,风扯着小脸蛋能不疼?

俺重生之前三十岁,怎么可能对同龄人撒娇?

俺还要脸。'

许西陵露出半个脑袋,在七叔鼓励的眼神下,张了张嘴,面露疑惑,怎么没有一点风?

“一点小手段”,槐七说完轻吹一口气,风一下子裹挟进来,全砸在许西陵的小脑门上,像极驰的高铁窗上砸个破洞,搞不好就是翻车的节奏。

显然槐七是用了手段阻了一些气流在外面的,像是给两人加了几层罩子,气流每过一层都减少一些。

不然一下子涌进的气流,能将许西陵的小脑瓜子碾碎了。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许西陵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很是狼狈,他当然不会放着优势不用,直接哇哇大哭起来,瞬间扳回一局,将槐七叔整的手脚无措。

好在脚下就是归义城,西都的附属城之一,离城十里的时候,槐七急忙卸了飞剑改用步行。

许西陵熬不住漫漫长夜,加上刚刚重生而来,精神肉体都不在最佳状态,迷迷糊糊中深沉睡去。

等他醒来已然是第二天早上,许西陵舒展一下身体,发现槐七叔竟然保持昨天的姿势一点没变。

许西陵不再关心槐七叔的姿势,而是打量起房间。

这根本不是房间,这是一间天地。

天漆黑没有日月星辰,不知道高几许,

地漆黑没有丘峦花草,不知道范围多广。

反正他一眼看去就没找到边际,许西陵的脸色急剧变化:

“昨天很晚到归义城,应该找不到客栈才对,

难道是那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