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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眼来略试了一试,贾蓉竟全然无一点别识别见,连口中一句响亮话都没了。

尤三姐见贾蓉如此不中用,心中想到不过是“酒色”二字而已。自己高谈阔论,任意挥霍洒落一阵,拿这贾家人嘲笑取乐,竟真是她嫖了男人,并非男人淫了她。一时,她的酒足兴尽,也不容他多坐,撵了出去,自己关门睡去了。

自此以后,尤三姐觉得自己拿了贾蓉的短处,或略有丫鬟、婆娘不到之处,便将贾珍、贾蓉两个泼声厉言痛骂,说他爷儿两个诓骗了他寡妇孤女。

贾珍回去之后,以后亦不敢轻易再来,有时,尤三姐自己高了兴,悄命小厮来请,方敢去一会;到了这里,也只好随她的便。谁知这尤三姐天生脾气不堪,仗着自己风流标致,偏要打扮得出色,另式作出许多万人不及的淫情浪态来,哄得男子们垂涎落魄,欲近不能,欲远不舍,迷离颠倒,她以为乐。

她母姊二人也十分相劝,他反说“姐姐胡涂!咱们金玉一般的人,白叫这两个现世宝沾污了去,也算无能。

而且他家有一个极利害的亲戚,如此有伤门第的事情,如今瞒着咱们方安。倘若有一日瞒不住了,你可想到什么后果。那一时,是生死难料啊,不如趁如今,我拿他们取乐作践准折,到那时白落个臭名,后悔不及!”

因此一说,她母女见尤三姐不听劝,反而说了他们一顿也只得罢了。

那尤三姐天天挑拣穿吃,打了银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宝石,吃的肥鹅,又宰肥鸭。或不趁心,连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论绫缎新整,便用剪刀剪碎,撕一条,骂一句,究竟贾珍等何曾遂意了一日,反花了许多昧心钱。

让贾珍本不富裕的家境,雪上加霜啊。

这日贾蓉来了,尤三姐这么作,也让贾蓉觉得懊恼,心中多少有些后悔。这就像高端的风月场所多半不是简简单单的做皮肉生意的,而是明白,来这等地方消费的男人,多是事业,生活上的压力让男人喘不过起来,来这等地方买一个顺心,买一个恋爱的感觉。

理智的男人,把这失业,家庭,和买来的爱情分的清清楚楚,可难免有懂了真情的,就弄出了各种戏子无情,婊子无意的典故了。

本机是买卖,掺和了感情就不好说了。

贾蓉偷娶了尤二姐倒也不后悔,这二姐倒是个多情人,以为贾蓉是终身之主了,凡事倒还知疼着痒。

若论起温柔和顺,凡事必商必议,不敢恃才自专;若论标致,言谈行事,又是一等人物。虽然如今改过,但已经失了脚,有了一个“淫”字,凭有甚好处,也不算了。

偏这贾蓉又说“谁人无错?知过必改就好。”故不提已往之淫,只取现今之善,二人便如胶投漆,似水如鱼,一心一计,誓同生死。

只是顺带着小姨子,尤三姐虽然颜色比这二姐多了许多,却是吃不到嘴的荤腥,每日里还如此张扬,真的惹人厌烦。

尤二姐也在枕边衾内,也常劝贾蓉说“你和珍大老爷商议商议,拣个熟的人,把三丫头聘了罢。留着她不是常法子,终久要生出事来,怎么处?”一是怕自己男人惦记自己妹妹,二也是为了自己妹妹好。

贾蓉道“前日我曾回过父亲的,可是三姐这么吊着父亲,父亲他也只是舍不得。我也曾劝父亲说‘是块肥羊肉,只是烫得慌;玫瑰花儿可爱,刺太扎手。你未必降得住,正经拣个人聘了罢。’可父亲他只意意思思,就丢开手了。想来是不愿意的,你叫我有何法?”

二姐道“你放心。咱们明日先劝三丫头,她肯了,让她自己闹去。闹得无法,少不得聘她。”

贾蓉听了说“这话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