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轻蹙，程湘犹豫两秒，依然拒接。

“妈妈，”薄承礼艰难地咬着炒老了的笋，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你怎么不接电话？”

程湘复制了沈星月的手机号，回“是打错电话。”

“嗷——”

小包子应着，又拧着眉毛，和碗里的菜作斗争。

程湘把沈星月的手机号发给方铭，还加了后半句“她可能出事了”。

短信发送成功后，程湘视线掠过霍恒，仿佛在说我帮你省了件麻烦事。

不明所以的霍恒，只觉心悸，也就盼着程湘早点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

薄承礼醒得早，毛茸茸的小家伙在程湘怀里蹭。

程湘将醒未醒，习惯的抱住小肉团，低柔的嗓音哄着，“承礼乖，再睡一会。”

“好。”

妈妈怀里香香的、暖暖的，也没有凶凶的爸爸。

薄承礼可享受薄寒声去莘庄的日子。

小家伙十分清醒，却安安静静地缩在程湘臂弯，只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

见到手机屏幕亮了下。

小家伙努着嘴，伸着肉乎乎、白嫩嫩的胳膊，费劲巴拉地抓住略沉的手机，放在程湘掌心，“妈妈，有人找你。”

手指蜷了蜷，程湘挣扎了几秒坐起，同时带起薄承礼，拍拍他头顶，“乖，去刷牙。”

小家伙脆生生应“好”，趿上拖鞋去卫生间。

她这才看了眼手机。

是方铭的短信来我家。

极为简短。

昨晚她同时将确认麻烦的李轻轻和疑似麻烦的沈星月交托给方铭，一时半会她也不确定方铭是为谁找她。

但都值得去。

用过早餐，程湘交代霍恒“你送承礼去陶老师家，等会来‘春夏’找我，今天有个大单。”

霍恒想过她睁眼说瞎话，但他首要就是听她的话。

待霍恒离开，程湘交代丁一几句，驱车去嘉亿小区。

方铭在小区门口等她，浓眉紧拧，脸色凝重。

待程湘走近，方铭压低声音，“昨晚，我收到你的消息，千方百计找到沈星月，但是我去迟了……”

方铭欲言又止，话里话外，似乎都是对沈星月的怜惜。

程湘困惑，“她出事了？很严重？”

言语间，眼前已是台阶，方铭先跨上去，随后侧过身，伸出胳膊虚虚护住程湘，提醒她小心。

他住的这栋楼采光不好，楼道内视线昏暗，初来乍到都不太适应。

程湘倒是习惯，步伐平稳，“方警官，你不妨直说，你昨晚所见。”

他领着她上楼梯，确认上下无人，才沉声道，“被侵害了。”

亲眼见到沈星月惨状，方铭是怜爱沈星月的，用词极为委婉，但程湘瞬间领悟。

本能的，她抬手示意方铭点到为止即可，并且叮嘱，“方警官，这件事，千万不要张扬。”

沈星月毕竟是薄寒辞的未婚妻，沈家亦是名门望族，这件事处理不妥，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

程家，也许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方铭为人正直，是帮她忙，她更不能害了他。

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