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沉甸甸的。

他？

她？

“咣当”，男人猝然倒在茶几上。

那巨大的声响，听得程湘心惊肉跳，连忙关了吹风机扶起他的脑袋，瞧见只是留下淤青才松口气。

担心他这么睡着会着凉，她咬牙搀扶他，摇摇晃晃把他扶到床边，扔到床上。

男人失去知觉，被她一扔，直挺挺躺在被子上。

她再次跪在床边，确定时间充裕，认真细致地替他吹干头发。

待全部发茬都干燥温暖，她扯过杯子，为他盖得严严实实。

瞥了眼墙上挂钟，零点零五。

掌心托住腹部，程湘弯腰，细密辗转地吻他的眉毛，睫毛，疤痕，薄削的唇。

耳鬓厮磨时，她轻声说“对不起。”

这种拙劣的下y药，若不是她，他应该会一眼看穿。

程湘关了灯，营造出一副他们睡了的样子。

等到零点三十分，她才蹑手蹑脚走出卧室，不敢开灯，一路摸墙出门。

疏浅的星光与暖融的灯色交相辉映。

程湘却像个小偷，避开光暖，往阴暗处走。

终于，她走出镂花铁门，张望四周，并没有人跟着。

她松口气，快步沿着路边走。

估摸走了五六分钟，一辆私家车停在她旁边，车主按了按喇叭。

程湘还没打车，归为登徒子，继续往前。

“嗡——”

手机适时震动，程湘拿起查看。

李瑾玉只发了简单二字上车。

程湘前后顾盼，安静的柏油路上，只有跟在她车侧、像极了变t态跟踪狂的私家车。

车子停下。

她顺势上车。

特意选了后座。

路灯昏暗，他也没开车灯。

程湘视线不佳，却能判断，入目的背影、侧脸，属于李瑾玉。

优越的五官，总是特别的。

程湘稳住心神“请带我去见那个孩子。”

十万火急，她没空想，为什么李瑾玉跟她说在他家，却随机开了一辆车在别苑附近堵她。

更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碰手机通风报信。

“是个好地方。”李瑾玉猛踩油门，“大嫂，你要耐心等待。”

程湘突然后仰，双手攥紧车座，在急速中寻到平衡后系上安全带。

李瑾玉不说。

她有心问，但李瑾玉横冲直撞的飙车让她身体难受极了。

短短几分钟，她已唇色发紫，小脸发白。

从后视镜看到程湘如此狼狈的模样，李瑾玉找到几欲创作的快感，癫狂中再次加速。

简直生死时速！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于程湘，漫长且煎熬。

当车子骤停，程湘只来得及双手贴紧腹部。

身体还在发颤，李瑾玉已经打开车门，笑得意味深长，“大嫂，下车。”

冷风灌进车内，程湘一个激灵。

同时清醒许多。

四周是横生的灌木。

这个地方，是囚禁的绝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