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悦耳的一番话，令程湘又悲又喜。

喜的是，知道祁凉没有藏着第二个“星星”，往后他再找了个容貌相似的孩子，她不会再听凭他摆布。

悲的是，她彻底不知道，她的孩子在哪。

难道，真的死在易合孤儿院？

程湘不信。

“爸爸，你回来了！”

小学生扑到两人跟前，热情又黏糊地趴在薄寒声腿上的毛毯。

薄寒声从林城回来，对薄承礼依旧沿袭之前的教育政策严格、严肃。

但薄承礼似乎察觉到他失联多日的原因，没之前那么惧怕薄寒声，黏人、热情，内心强大。

比如此刻。

小学生被薄寒声一手提起后乖乖站好，仍笑容璀璨“爸爸，可以洗手吃饭了。”

“嗯。”

薄寒声淡淡应。

程湘自然不再提星星的事，顺势起身，推着轮椅往餐厅走。

小学生叽叽喳喳，主动分享学校的事儿。

晚上十点。

洗过澡的程湘，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把玩拼图碎片。

小别胜新婚的热乎劲过去，她不再坚持要帮他洗澡。

他能看不能吃，巴不得。

“骨碌碌——”

熟悉的声音响起，程湘蓦地抬眸，“薄寒声，我觉得，我的孩子没死。当初我去逼问易合孤儿院院长，他说我爸送孩子到孤儿院没几天，就有个神秘男人带亲子鉴定要领走，还给了一笔可观的费用。当时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说不出那个男人的丁点特征，应该真的没看清。

后来，祁凉用星星的视频威胁我。星星长得像照片里的婴孩，我想当然把祁凉当成那个神秘男人，被他牵着鼻子走。现在，亲子鉴定告诉我，星星不是我的儿子。我想了很多，我的心最相信，神秘人另有其人，我的孩子还活着。”

细细聆听的男人忽然上前，大掌包住她的小手，指引她将拼图嵌入。

程湘深吸一口气，字句铿锵“薄寒声，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

她不希望他再因她受苦，沦为任何人的工具。

热烫的掌心牵引她拼图。

他一定极为平和，眼怪手快，短短几分钟，待她拼了一小块。

因她怀孕，拼图已经成了大半。

按这个趋势，薄寒声可能再用两个小时就能完成。

“好。”似乎放下第十块碎片，薄寒声松开她，忽然应承。

显得没头没尾。

但程湘知道。

她喜出望外，捧住男人越来越少遮掩的伤脸，细密地吻着。

由眉到眼。

从鼻至口。

濯洗伤疤。

一如既往。

“薄寒声，谢谢你。”

心爱的女孩儿。

赤忱且原始地表达着感谢。

他明知不配，却自私懦弱地享受。

吻了会。

她气喘吁吁靠在他怀里，脸红耳热地平缓心跳。

“程湘。”大手揽住细腰，他突然问，“既然星星不是你的儿子，你想好怎么安排他的以后了吗？”

“安排他的以后”，薄寒声这么说，她是有压力的。

“薄寒声，你介意，再多一个儿子吗？”

半晌，程湘试探着问，手指在他心口打转，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