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巷子里传来孩童欢快的笑声,间或着还有鞭炮声传来。
谢怀谦的心里比吃了蜜都要甜,瞧着舒婉忙碌的身影,他前所未有的满足。
不知哪里来的胆量,谢怀谦突然从后面抱住了舒婉,“婉儿,我觉得很欢心。”
舒婉一怔,伸手拍在他手上,“嗯。”
“你开心吗?”
舒婉道,“开心。”
谢怀谦笑了,松开她,一双眼睛又亮又好看,“我烧火。”
舒婉也跟着笑,“好。”
岁月静好,是不是就如此这般?
舒婉上辈子过的颠沛流离,曾经也期盼稳定的日子,现在这样的日子,可不就是她曾经幻想过的?
配菜都准备好,小鸡炖蘑菇在炕灶上炖着满屋飘香。
舒婉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其他的菜肴。
煎炸烹煮,就没有她不会的。
看着她熟练的挥舞着锅铲,谢怀谦不禁又忍不住笑。
年夜饭做完,一家四口坐在堂屋的大炕上,酒菜摆满了一桌。
宁氏拿了葡萄酒道,“今日过年,咱们都喝两杯。”
稍微一顿,问谢怀谦,“二郎可能喝两口?如果不行就喝几口意思意思行了。”
“少喝点无碍。”谢怀谦说着瞧向舒婉,男人是很在意被人说不行的,谢怀谦就格外在意舒婉的态度。
但舒婉显然没将心思放在他身上,早就被那晶莹剔透的葡萄酒吸引了。
八月里酿的葡萄酒,经过一个冬天,味道更醇厚,香味也更浓,舒婉咪了一口,顿时满意了,“可惜了当初该多买些葡萄酿出来才好。”
宁氏笑道,“既然舒婉喜欢明年秋日咱们多准备一些就是了。”
谢怀慎道,“听闻皇宫里也有葡萄酒,是西域使者作为贡品送来的,除非是皇帝亲信,否则都分不到一盏半盏,就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儿的了。”
他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叹息,达官贵族尚且没有门路,更何况他们这些升斗小民。
宁氏笑道,“兴许还没咱们这个味道好呢。”
“娘说的是,还是靠的弟妹蕙质兰心手艺好。”谢怀慎说着突然一顿,扭头瞧向舒婉,“弟妹,这葡萄酒可能酿了卖?”
舒婉笑了起来,她发现谢怀慎真的适合经商,现下连商机都能看出来了。
她点头道,“能卖是能卖,但现在不是时候。”
别说谢怀慎不解,便是宁氏也是不解。
舒婉看了眼谢怀谦。
谢怀谦开口解释,“像这东西本就流传于皇宫贵族之间,物以稀为贵。一旦咱们开始卖了,必然会有人不悦。况且这东西金贵,咱们无权无势的,岂不是容易让人盯上?”
他这么一说宁氏和谢怀慎也是沉默了。
谢怀慎道,“那还是算了,咱们现在的小本生意虽与大财主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吃喝不愁,赶考也够用,没必要犯险。”
舒婉道,“以后能不能卖其实端看二郎了。”
一家人都看向舒婉,舒婉笑道,“只需要二郎努力科考当官,一步步的爬上去就是了。等他爬上去了,那就是咱们的靠山。”
她瞧着谢怀谦,突然灵机一动,若谢怀谦能考中状元,那是不是就能叫状元酒了?
但谢怀谦能考中状元吗?
这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这状元不是那么好考的,即便谢怀谦有大才,但见识有限,有些事上恐怕无法强求。
舒婉遗憾,谢怀谦瞧出来了,却没问。
“来,为我们的新生活干杯。”
宁氏提议挑头,一家人纷纷举杯,方才的葡萄酒之事不了了之,没人再提。
提了也是无用和伤感,所以干脆不提也罢。
而且一家人也想的开,即便不能卖了换钱,也能自家喝,自家平头百姓能喝到王公贵族喝的葡萄酒,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舒婉的手艺极好,四口都吃的肚儿圆。
加上舒婉饭量大,几乎没有剩余。
用完年夜饭,外头鞭炮声更多了。
谢怀慎兄弟俩去门外挂上鞭炮也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宁氏瞧着兄弟二人,很是欣慰,还朝舒婉道,“这是我一辈子都想不到的好日子。”
可惜了她丈夫早逝,不然也能享享清福。
接下来便是要剁馅儿准备饺子馅儿,晚上接近午夜时放鞭炮下饺子。
剁馅儿调馅儿的活被谢怀慎接过去了,舒婉要做的就是待会儿指点谢怀慎调馅儿。
谢怀慎如今对厨房之事颇有兴致,是能学一点儿是一点儿。
舒婉也不担心方法外泄。
古代讲究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怀谦读书科考已经注定没法经商。
舒婉倒是可以为自己置办嫁妆,但二人夫妻一体,小打小闹的没人管,但若要往后谢怀谦的路更好走,必然得需要外头有人。没人比谢怀慎更合适。
当然了,舒婉自己懒也是一方面,能舒舒服服的领分红比自己出门操心可强太多了。
谢怀慎忙去了,舒婉觉得无聊,便喊着谢怀谦与宁氏一起在炕上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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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打什么牌?
斗地主啊。
舒婉找来纸张,又让谢怀谦糊了浆糊,还真就做出一副扑克牌来。
待她做好,谢怀慎都忙完了,过来询问玩法。
舒婉讲了讲,宁氏摆手道,“你们三个玩,我听都听不懂。”
舒婉是不在意谁玩儿的,反正能解闷儿就行了。
于是三人开始玩。
第一把时兄弟俩都在学习,第一把玩完,谢怀谦豁然开朗,“我明白了。”
谢怀慎还有些懵,“我估计还得再试试。”
第二把开始,谢怀谦便玩的很轻松了,舒婉和谢怀慎斗地主,结果输了。
谢怀慎不好意思道,“定是我拖累了弟妹。”
舒婉没吭声。
这时候谢怀慎已经差不多掌握了规则,像模像样的玩起来。
接下来几局舒婉是地主,舒婉都输了。
舒婉不信邪,可接下来但凡她跟谢怀谦一伙便能赢,跟谢怀谦对立时便会输。
舒婉觉得牙疼。
这难道就是学霸的本事?
也忒打击人了。
舒婉不忿道,“你的霉运呢?说好的你霉运罩顶呢?”
谁家霉运罩顶的人会这样一直赢。
谢怀谦呵呵笑道,“我的霉运早被你驱赶走了呀。”
谢怀谦企图放水,却被舒婉发现,被瞪了一眼,“玩牌就玩牌,我又不是输不起。”
三人其实也不用钱,每人跟前一把花生米。
舒婉和谢怀慎的花生米都快没了,谢怀谦的已经攒了一堆。
舒婉不领情,谢怀慎伸手摸摸鼻子,“再来。”
再来还是输,舒婉越挫越勇,可仍旧挡不住颓势。
夜深了,宁氏道,“包饺子吧,不玩了。”
四人便转换场地包饺子,四个人都会包,包的也快,没一会儿便包了满满两个盖垫儿。
周遭仍旧有人放鞭炮,瞧着快午夜时,谢怀慎放了鞭炮,各色祭品也摆上了。
舒婉头一次看到公公的牌位,与谢家几位祖宗的摆放在一起接受供奉。
除了谢家几位祖宗,还要祭拜天地,磕头之后众人这才吃饺子。
饺子馅儿也大有讲究。年三十的饺子大多是白菜肉,寓意百财;芹菜肉,寓意勤快。
另外谢家今年侥幸买了一块牛肉,剁成馅儿跟白萝卜一起又是一种馅儿。
舒婉瞧着碗里的饺子更稀罕牛肉馅儿,谢怀谦将自己碗里的几个夹过去,“这几个都是。”
舒婉问,“你不吃牛肉?”
“吃,但太晚了,不好克化,所以我少吃两个。”
然后舒婉就发现,谢怀谦的碗里牛肉馅儿的可真多。
要不是饺子是她打的,她都怀疑是宁氏心疼谢怀谦了。
这人的运气还能扭转,从霉运罩顶变得运气冲天?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饺子吃完,宁氏精神不济回屋休息了,舒婉与谢怀谦洗漱一番在屋内溜达几圈。
舒婉听着周围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心情一片宁静。
瞧着谢怀谦温和模样,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她问道,“谢怀谦。”
谢怀谦看她,“怎么了?”
舒婉笑,“要不要来一场?”
谢怀谦眼睛快速眨了眨,“现在?”
“对,就现在。”
天寒地冻,屋里烧了俩炭盆,炕上也是热乎乎的。
谢怀谦瞧着烛火掩映下巧笑嫣嫣的舒婉,心快速的跳动。
他嗓子有些干哑,半晌说,“好。”
这是两人从未尝试过的姿势,谢怀谦靠上来时,舒婉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和着外头鞭炮声,舒婉与谢怀谦相互攀附着奔向高峰。
“谢怀谦。”
“嗯。”
“谢怀谦。”
“我在。”
夜深了,四处渐渐宁静下来。
然而另一处小院里,却突然传出女人的惊叫声。
疯了!逃荒路上清贫首辅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