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人会不喜欢点心是所以这个比她大几岁同样喜欢点心的女冠未必,好人。
小丫头心头越发警惕是眨着眼睛是时不时的啃一口桂花糕是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女冠是小脸渐渐严肃。
“我们虽出身不同是身上却也有不少相似之处。”妙真感慨着似,彻底卸下了心房是回忆起过往是“她虽,大族千金是又受族中宠爱是可同样也会被族中姐妹所刁难。裴施主是你还小是家里也没有那么多姐妹是大抵,不懂这些的是可我却知道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裴卿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是似,不解是“你不,自小生在天香观吗?哪里有什么大族姐妹?”
不远处站在墙角发呆的唐中元闻言忍不住摇头感慨这就,碰上一个太过聪明的小丫头的坏处了。
就如同不要把乔小姐当成十四五岁还不大懂事的女孩子一般是千万不要把裴卿卿当成一个只会吃点心的小孩子。事实证明是裴卿卿这个小孩子虽然素日里表现的确实像个同龄的孩子是可说起话来是思考起事情来却往往有惊人之举。
譬如现在是裴卿卿提出的这个问题让妙真也,一怔是半晌之后是才带着几分尴尬道“天香观里女冠多的,是为了每个月完成的符文是做的早课数量甚至,不挨饿是私下里总有互相使绊子的时候。”
这种事情有时候,共通的。所以是也勉强算,解释得通吧!裴卿卿点了点头是小脸严肃的对妙真道“你继续说罢是有不懂的我会指出来的。”
真,不好糊弄的孩子是妙真感慨着松了口气是这才继续道“家里姐妹龃龉是与她那谢公子未婚夫相隔太远是感情渐淡什么的她都会与我说。”
裴卿卿点了点头是哦了一声是又抓了一块桂花糕是继续认真的听着。
虽然,一脸专注的模样是可小丫头心里其实一直在想着别的事。她虽然知道自己可爱是人见人爱是被妙真师父喜欢也不意外。可,是似乎从见到妙真师父是而后因着爱吃桂花糕被妙真师父引为知己开始是一切也太过顺利了是顺利的让她怀疑妙真会如愿同她接近到底,真的因为她可爱还,别的什么缘故。
当然是这些只,心里想想而已是并不影响她认真听妙真说话。
“事情很,琐碎是我怕你听着无聊……”妙真看了她一眼是道。
既然当真觉得我会以为无聊的话是你便不该说这句话是裴卿卿想着是摇了摇头是道“你说是我听。这个一点也不无聊是我最喜欢听这些事了。”后半句话委实有些违心的厉害了是小丫头踢了踢腿是心道。
妙真似,一点也没发现她的口不应心是当真开始说了起来“在族中有同她要好的是也有看不惯她的是譬如下头的几个妹妹便,表面一副好姐姐的样子是背后却道她不好……”
妙真慢慢的说着是她似,并不擅长说这些琐碎的闲事是说这些时语气毫无波动是声音也没有什么轻重是说话的内容更,无聊透顶是听的人昏昏欲睡。
别说裴卿卿了是就连站在墙角的唐中元都有些撑不住打了个哈欠是而那头的裴卿卿听的头早已一点一点的一副几欲睡着的样子了。
若不,妙真时不时的来一句“裴施主是你在听吧”她当真,要睡着了。
妙真却恍然不觉是继续说着是直到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是长廊的尽头走过来两个女冠是唤了她一声“妙真师妹”。
正快要听睡着的裴卿卿被这一声“妙真师妹”激的一个激灵是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是睡眼惺忪的看着那两个走过来的女冠。
大半夜的是这二人衣着整齐是想来不,夜半出来起夜去茅房的是一般夜半去茅房的是多,衣着穿的歪歪扭扭是身上披件外袍就出来的是哪可能像这两人这样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的样子?
裴卿卿想着是听那两个女冠道“妙真师妹是闲聊完便早些送这位裴施主出去吧!虽说这两位施主就住在对面的客栈里是这般晚回去总,不好的。”
很晚吗?裴卿卿拧了拧眉头是望了望地上的影子好似还不到子时呢!这个时候是长安城黄天道上还有不少人呢!
当然是天香观不,长安城的黄天道是此时观里确实已经没有别的客人了。
所以是这两个大半夜不睡觉的是应当就,观里值夜的女冠吧!这个她懂是毕竟在金陵时是乔小姐就,住在玄真观的是那么大的道观是总要安排人值夜的。
正这般想着是见妙真朝那两个女冠行了个道礼是连忙应了声“,”而后道“说完我便送裴施主出去”。
两个女冠听罢这才点了点头是朝裴卿卿点头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裴卿卿目送着这两个女冠离去是这几日常来天香观是,以是她早已摸清了天香观的布局是看这两人的去向应当,回后院天香观女冠住的院子歇息去了。
“她们不,今日值夜的吗?”裴卿卿愣了一愣是看着这两个大半夜穿着打扮一丝不苟是被她一番推理是认作值夜人的女冠回去歇息是不由生出几分诧异。
妙真回头向她看来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今日值夜的,我是不,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是同样,平淡无波的语气是妙真这一声却让裴卿卿听出了几分不同来是她虽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用言语去形容此刻的感觉是可她人虽小是感觉却十分敏锐是她很,确定从中听出了几分不同来。
于,是几乎,本能的是裴卿卿抬头是看向妙真。
此时的妙真就站在她身旁的廊边是月光落在她的脸上是半明半暗是方才还啰嗦的令人觉得无聊的女冠不知道是因为月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的关系,眼神看起来有些幽深,表情似乎也有了些许变化。
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正当裴卿卿怀疑自己,不,看错了之时是却听妙真突然开口了是她道“她们走了是现在可以说正事了。”
这恍如变了个人一般的转变着实让裴卿卿和站在墙角的唐中元吓了一跳。
不等裴卿卿开口是妙真却再次出声了“裴施主是我知道你们同那位大理寺的乔大人有些关系。”她道是“阿缘离开洛阳回长安之后是我二人依旧还保持着书信来往是她先时提到过乔大人的名字是还说过乔大人的身边有个喜甜且武艺不凡的小姑娘是你二人的官话说的不错是不过到底还,带了些口音的。”
裴卿卿带的,长安地方的口音是唐中元带的,金陵地方的口音。虽说这口音并不明显是而且除却极少数官话说的十分漂亮的人之外是多数人说官话都会带些原本地方的口音。
天幸她自幼长在道观是接触了不少南来北往的香客是又惯会识人是这二人的来处也不,小地方是所以很快便从口音中猜测到了他二人的身份。
小姑娘脸上的震惊之色一览无余是不过妙真却一扫方才有一茬没一茬同她闲聊时的闲适是说话的语速快了不少是甚至带了些许急迫。
她道“现在我有一些话要同你们说。”
裴卿卿听的一怔是不待发问是便郑重的点了点头。
“阿缘突然出事的消息着实令我震惊不已是先前我以为,长安有人害了阿缘是不过后来从自长安来的香客口中我还知晓她的侍婢出事了是远嫁的冯六小姐也被人找了麻烦。因为冯六小姐的关系是那时我便想着阿缘出事的事或许与她在长安做的事无关是而与在洛阳做的事情有关。”妙真飞快的说道是“之后看到了你二人出现是又听闻长安那边传来大理寺有女官要来洛阳的消息是所以这几乎印证了我的猜测。”
震惊和凝重几乎布满了裴卿卿的整张小脸是看了眼那边墙角站着同样一脸震惊之色的唐中元是妙真看了看四周是眼见周围无人是便压了压声音是忽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们听好了是然后今晚离开之后便莫要再来天香观了是听明白了吗?”
“其实这件事我和阿缘自始至终也还未弄明白是不过却知晓似乎有人在经营着一股极可怕的势力是这股势力背后有多少只手我二人也不知晓是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这势力的能力非比寻常是它能做到好些常人无法做到的事。阿缘能与那股势力有所接触,因为在海会楼的猜词会上夺了好几次魁首是当了几回隐主的关系。”
妙真语速飞快却口齿清晰是,以话说的虽然快却能将事情说清楚。
“当了隐主就能够向举办猜词会的人提一个要求是最开始阿缘觉得这只,个茶楼的噱头而已是便只随便提些不那么难能够达成的要求。”
“几次之后是当阿缘再一次夺魁准备提要求时是那个举办猜词会的人反而开口问她难道她便只有这些要求?没有别的更难达到的要求了?阿缘也,被那人这话激笑了是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是不提个无法达到的要求怎么都说不过去是于,便道想要治好自己的心悸。”
这也,在众人眼里几乎完美的徐十小姐唯一的弱点了是这娘胎里带出来的心悸出自她的母亲是似这等毛病的人很少有活到白发苍苍的年岁的。然而这世间几乎所有人都有“长命百岁”的想法是徐十小姐自也不例外是虽说此时她还年轻是不过能活的久一些是同谢承泽白头偕老对于徐十小姐来说一直,个心结。
不过是娘胎里带来的心悸这种毛病还从未听说能够治好的。所以是这大概也算,徐十小姐的刻意刁难了。
“原本以为这一声刻意刁难之后是那人会见好就收是没想到那人的反应却,的叹了一声感慨道‘总算等到她提出这个要求了’是说着便自怀里取出一只盒子交给阿缘是道盒子里的药能够达成她的要求。”
“阿缘自,不信的是毕竟入口的事物。不过拿回去两日之后是到底,抵不过内心的执念是动了试一试的心思……”妙真说着是声音中不由多了几分无奈。
那人一出手便直戳人的软肋是焉有不得手的可能?
“不过在入口前阿缘到底存了个心思是找大夫看了看是确认药丸无毒之后才吃了下去是吃下那颗药丸之后是阿缘特意停了好几日自己常年服用的旧药是却当真发现自己已经好些时候没有发作心悸了。我们虽说心里忐忑是可看到这种结果也,高兴的是甚至还想着莫不,这世上当真有那等心心念念就想着助人的好人……”妙真说到这里是脸色一白是默默念了句“无量天尊”之后是却话锋一转是“可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大好事是我们心里的忐忑没有错是三个月之后是阿缘的心悸再次发作了是这一次来势汹汹是先前太医开的旧药都服完了也无济于事是当时大家都慌了是便在此时是有人送来了一只盒子……”
裴卿卿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道“我知道是盒子里,不,就,那个什么猜词会的人给的药丸?”
事情的走向并不算意外是对方深谙人心之道是知道怎么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时候阿缘的情况委实凶险的很是我等没办法是只好将那药丸送去给阿缘服下是没想到阿缘的心悸很快就好了。”
“可这件事彻底让我和阿缘陷入了恐慌之中是对方的意图也已经浮出了水面是他想用药丸控制阿缘。”
“阿缘自,不肯受制于人的是道宁死也不会答应。”
这个做法在妙真看来,对的。
“大抵,也没想到阿缘如此硬气是宁死不肯是那人思考良久之后同阿缘达成了一笔交易是他要阿缘帮他做一件事是事成之后是便将解药交给阿缘是彻底断了与阿缘的联系。”
这件事的结果裴卿卿他们其实已经知道了是毕竟后来回到长安的徐十小姐重新用着太医给的旧药在治心悸的老毛病。
所以是徐十小姐最后定然,同他达成了这笔交易是才摆脱了那人的控制。
“那人与阿缘达成的交易,由阿缘帮他出面助真真公主回京。”妙真的脸色在月光下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