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与未名相比，除了没有他的那丝森寒外，几乎是一样的腥红。

“首领，请你杀了柳儿，是我照顾不当，是我的错……”柳儿跪在未名脚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莫弯弯，一阵又一阵地抽泣着。

她终于明白了，前些时日自己将药端过来，弯弯夫人好几次都问柳儿要了熬药的药材。还说什么自己久病成医，只有知道了药材，才能更加懂得自己身体的调理之道。

当时的柳儿并未意识到有什么，只觉得弯弯夫人的话有些道理，后来每次端药之时，干脆连药渣一同送来。

柳儿记得，弯弯夫人每次看到药渣时，都会盯着它们看许久。柳儿只当是她在仔细研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时至今日，柳儿才彻底明白，弯弯夫人当时要这药渣有何用。

当柳儿将这一切告诉未名时，未名眼中的杀意慢慢褪去，随之而来的是难掩的痛苦，还有悔恨。

未名缓缓转头，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不远处桌上的一个水罐中。

看着首领的神色，柳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爬带跑地走向那个水罐，打开罐子一看，顿时呆坐在了地上。

果然，整整大半罐的甘遂草被水泡着，柳儿的手甚至能感觉到水的温度，这是今夜才泡上的。

啪的一声，柳儿手中的水罐掉落在地。

“甘遂草！”当水中之物出现在众人眼中时，刚刚说话的医官顿时惊叫了出来。

他之所以惊讶，不是因为罐中是甘遂草，而是因为罐中竟有如此多的甘遂草！

此药虽是调养之物，但由于量大即毒，所以每次他们都不敢多放，只会使用一点点。

“这……这是半个月的药渣中才有的药量！”罐中的东西……医官在心里大约估了一下，没有半个月的药量，是无法集到如此多的甘遂草。

听到医官此言，未名盘旋在眼眶许久的那滴泪终于滑落下来。半个月！也就是说，弯弯并不是忽然才做出的，至少她已经准备了半个月。

而这半个月里，他竟然毫无察觉。

弯弯一直都是微笑着见自己，行动与以往无异。

更可恨的是，未名今夜出门前，还见过桌上的药罐。他当时见弯弯坐在桌前，往罐中倒水，便轻手轻脚进入内室，想忽然抱住她。

未名能感觉到弯弯见到自己时吓了一跳，连面色都有些惨白。他以为，是自己的举动吓到她了，不曾想她那时竟是在给自己……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