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独占春(1 / 3)

“他做了什么?”

“他想做什么?”

鹿沛疏自言自语,盯着火苗看,不忘嗦鸡骨头,嗦完之后丢进炭盆里。她手边的盘子放着一只烧鸡,撒了足量的盐和香草,一大半的骨头露在外面,翅膀和腿已经被拆吃入腹,遗骸在炭火里不可见地烧着。

“他还能做什么?”

身穿纱衣的少女在伏天里烤火,她的几缕黑发贴在肩头,发髻用一条丝帕松松束起,在额前打着精巧的结。

她从火中夹出一块骨头,谨慎地放在案上,贴近细看。

章夏怀抱几支早开的金桂,默不作声地靠近鸡骨“你在做什么?”

鹿沛疏缩了缩脖子“我在占卜。”

“结果如何,是否遂愿?”

尚留在炭盆内的骨头发出炸裂的碎响,鹿沛疏不顾烫手,拈起那根骨头又左右摆|弄一通“不中用。”

鸡骨砸在炭盆边缘,飞到了距门口不远的地方,进来抬走炭盆的弟子跨过它,不愿久留。鹿沛疏解下束发的丝帕擦汗,发髻堕下,落在肩头,如乌云盖雪。

“你当寻龟甲牛骨,蓍草铜钱,一根鸡骨不伦不类,当然不中用。”

“便是想找,你也不许我出门去。”鹿沛疏闻到了桂香,身子倾向章夏“好精神的花,谷里不曾见。”

章夏道“是旁人相赠。顺如师妹今日怎么对我这般上心了?”

“那么好看的桂花,好似只有珠英楼里才得。杀人鬼也懂风雅,做起折花赠君一枝秋的事来了。”

“顺如师妹……”

“我记起来了,去年还是前年,也是这个时候,你没在书院,连师父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章夏不避讳她的质疑“去年和前年。”

“今年你不能去,所以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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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沛疏对旁人的私事一向不关心,于她而言,友人抑或是更为亲近的人,愈亲密就愈该保持适当地疏离,否则当断难断,其情必乱。她拼尽力说服自己,现下的这些问话只为从章夏口中得到一星半点的线索罢了。

便接着道“两人都忙忙碌碌,还忘不了要一同赏花,你们的关系很近。”

“倘若师妹你遇到人间至美的风景,不想同人共赏吗?”

“须得看是谁,藻仪师兄在珠英楼的那位,恐非良配。否则为何迟迟都不曾向我们说明。”

章夏将桂花放下“这件事我瞒着你们,正如你瞒着我。”他指着自己的膝盖,暗示鹿沛疏膝上的伤口“我们一样敢做不敢当。”

鹿沛疏一手伸到身后榻上,在褥子下翻找,拿出一只打着补丁的袋子“暴雨那日我外出去取这个,你搜我住处的时候落了弭的窝,我借口要去方便,绕到狗窝后面掏出来的。”

她晃晃那只袋子“要怪就怪,你那天没带几个师妹,而你的好师弟们,不敢偷看女人。”

“那是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看样子你也不知道,这步棋是你差一着,在赶走师兄的那晚,就该把我关起来。”说罢,鹿沛疏把袋子塞入怀中“要我给你也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章夏不为所动。

“藻仪师兄,我……我们已经不值得你信任了,是吧。”

他起身带走桂花,桂花下的席子沾满了清香,到门口时听到鹿沛疏在叫自己,章夏回头,见她摔碎了盘子,拿着一块锋利的碎片在席子上凶狠地割着,手心流出的血遮盖了桂花的香气。

她割了阵儿,席子裂开一处小口,她一手拽住一边,咬牙用力,将它破为两半。

章夏站在原处,从头至尾没有出言阻止。昔时,管宁、华歆二人相交甚笃,可惜他们志向迥异,管宁频频对华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