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其运转正常之后,便合拢棺盖,离开了这座房屋。
他离开不久后,屋子里阴气便悄然聚拢,往装着护寺神人的那副棺材里涌去。
黑暗逼仄的棺材里,受阴气灌溉,护寺神人青灰色的皮肤上渐渐生长出漆黑的鳞片,随着阴气流动而片片耸立。
它慢慢睁开眼睛,吐出一道黑气“哈……”
眼白里,点点绿光汇聚成一个绿色的眼仁,这绿色又渐渐加深,转化为深绿之色!
……
叶玄把后院收拾利落,转而在正殿里洒扫起来。
每日若无村民乡众请去做法事、驱妖邪,叶玄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守着鹧鸪观,打扫内外,令神像保持庄严清静。
这样的日子倒也恬淡,若不出什么变故,一辈子做个道观住持才好。
但是……
一想到先前听来的那些传闻,叶玄便觉得老天可能不会顺遂己愿。
打扫完寺庙,将近正午,整饬了午饭,用后院菜圃里的萝卜烧了一节肥肠,就着菜吃了两大碗米饭。
修行中人,每日光是演练拳法都要消耗大量气力,不吃点肉食涨点气力怎么能行?
这世界的修行中人,不论僧道,都不用禁荤腥。
洗过碗筷,叶玄顺手把猪肚也给清洗个干净。
这东西吃起来好吃,口感上佳,但处理起来并不方便。
叶玄先以用小刀把猪肚内里的粘液清理干净,露出嫩红的表面,随后又用面粉与盐轮番搓洗,这才算完成清洗这道工序。
他把清理好的猪肚放在盆里,坐在堂屋门口,透过院外老槐树的枝叶去看天空,树影婆娑,阳光温润,不知不觉间困意浮动。
睡梦中,叶玄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家饭馆的后厨。
煤火灶上的瓦罐里正炖着老母鸡汤,自己握着大勺正往烧热的锅里舀油。
老母鸡汤可真香啊。
炖汤可得要点时间和火候,想喝汤了……
屋里还剩半口袋绿豆,今晚做个豆沙肚条汤吧……
念头浮动,叶玄悠然醒转,内心掠过阵阵与当下现实相割裂的怅然。
他愣愣地坐在凳子上许久,直至寺庙外响起重重的叩门声。
笃!笃!笃!
经过叶玄一番经营,与附近的村民相处也渐融洽,不似原身与村民们之间关系疏远。
因此他平时这个时间午睡,村民们也尽量不选在这个时间叨扰。
像是今日这种,应该是遇到了急事。
急事?
叶玄瞬间想到了‘赶尸’、‘驱邪’等等事情,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开门去看看。
两扇庙门一开,迎面便见一个脸上皱纹密布,包着头巾的农人。
他袖子上还沾着草叶汁水的颜色,应是刚在地里侍弄庄稼,家里出了急事,赶紧跑来鹧鸪观求助。
农人见到叶玄面容,以及其隐约流露的沉定清静,心里的焦急不禁缓和了几分,随着叶玄躬身请他入内,踏入寺庙里,那股清凉之意更加明显,他混乱的思维也渐渐归顺。
老农在披着鹧鸪羽衣的鹧鸪仙人神像前拜了拜,在功德箱里奉上香火钱——请人住持道人办事,总不能连份工钱也不给。
这功德箱里的钱阴仙宗抽三成,剩下的则用作维持住持道人日常所需,也是叶玄如今的首要经济来源。
献上香火供奉后,老农便被叶玄请到了偏殿,仔细询问他遇到了何事,想要如何解决。
叶玄心中虽然忐忑,面上却维持着镇定,让老农对他更加信服。
老奴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低头看矮案上的笔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