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放却旧时盟(1 / 3)

她在奔驰中嗅到了血腥气味,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身上的伤口裂开,可查看过后发现并无异样。前方是一马平川,视野中仅有杂草蔓生于黄土之上,行人过客都安稳无虞,唯有擦身而过的那辆马车显得可疑。

方才自己骑着马几乎是与拉车的黄骠马贴面而过,车夫遭到惊扰,竟连半句抱怨也无?那马车的轮子碾过车辙,由于行动过慢,被碎石块硌得左右摇摆,车夫垂着头,手中长鞭扫在黄骠马屁|股上。

乱窜的蚊蝇时而飞起时而聚集,黄骠马打了一个响鼻,蹄子踏歪。

掣缰下马,曲衡波拽停黄骠马,伸手去推车夫,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面色乌青,于口鼻处有黑血凝固。她靠近细看时,一股腥气从车帘内飘出。

强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曲衡波掀开帘子,爬入车厢。

内里坐着的人身浸满鲜血,若不是看到这血人鼻下偶尔冒起的血泡,定会觉得此人已经死透了。曲衡波压低上身靠近过去,发现她身上绝大部分的伤口都是刀剑所留,划伤、贯穿,还有个别拳脚殴打造成的淤青。

再看,血人裙角的蝴蝶刺绣显出与血相异的颜色,刺人双眼。

“鹿沛疏。”曲衡波认出了她。

事不宜迟,将人放平后,曲衡波为她包扎起来。用光了刚从庄谐那里顺来的洁净麻布,她又扯了外褂的两只袖子和一大片下摆,才将鹿沛疏的伤口裹好了七七八八。

他们所处的路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鹿沛疏失了意识,有出气儿没进气儿,曲衡波不知返回潞州城内再去找人医治是否还来得及。

她紧攥着出汗的手心,蹲在车厢前慌张喘息。

瘦马嘶鸣了一声。

曲衡波咬牙伸手勾住车夫的腋下,把他拖进车厢。拾起马鞭,手握辔绳。

“驾!”

瘦马被留在驰道上,徘徊一阵,自行朝潞州城的方向跑去了。

曲衡波把鹿沛疏放在城中另一位郎中的医馆内,留下诊疗费用,急忙赶去更夫家找宋纹。更夫婆姨告诉她恩|人不曾来过,她又跑到饮月台,撞到了对儿正颠|鸾|倒|凤的鸳鸯,被泼了一头茶水。

“怎么满头大汗。”庄谐手捧算盘,侧头看向手撑门框,气喘吁吁的曲衡波。

曲衡波手往头上一拂,取下坨茶渣。她拿着渣子在庄谐眼前晃了晃“宋玉成在么?”

“在后院歇息。”

“不用他了,你同我来。”

庄谐虽是满头雾水,还是乖乖跟着曲衡波一路狂奔,来到了鹿沛疏所在的医馆。医馆郎中调了五个人来为鹿沛疏诊治,即便如此还嫌不够。

端着盛满血水铜盆的人进进出出,屋内有人喊道“小庄来了?快过来帮手!”

曲衡波拍拍庄谐肩膀“劳烦你了,我去通知宋玉成。里面快死的那个是他相好。”

庄谐点头。

她返回易景堂时,宋纹恰好出来寻找庄谐,便把事情说与了他。

目送宋纹夺门而出,曲衡波终于松了口气,在前堂坐下休息。日昳的阳光照在路上明晃晃的,她一闭眼,倒下睡去了。

当她醒来时,鹿沛疏已经给接了回来,在后院安置好。庄谐下厨做饭,宋纹则陪侍一旁。

曲衡波蹑手蹑脚进到屋内,低声询问“无大碍了吧?”

“恩。”

“她同我讲不愿见你。我撞到她那副模样慌了神,也顾不得了。”

“多谢。”

宋纹恹恹的,握着鹿沛疏的手不肯松开。曲衡波坐了会儿,听到庄谐在后院铺席子的声音,于是出去帮手。

郎中在凉棚下摆好吃食,曲衡波提来盏灯笼挂在杆上“里面三个人坐不下,可宋玉成指定没胃口,干嘛费事在这